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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樂鏞看著他欲言又止的焦急樣,安慰道:「經兄莫急,我有一個法子!我們就將尹家瑞的行蹤當餌,逼著鍾慶文拿人來換……你回去後就和他聯絡,就說已經找到了尹家瑞的下落,讓他派人送了令妹來上海,你見了人再說!」
經老爺思索片刻:「他那麼仔細的人,定會派了殺手來上海,見不著尹家瑞,估計不會讓杏芳露面的……」
「不錯,既是互換人質,那便也將那殺手約來碼頭上,叫他帶著杏芳一起,碼頭上那麼多船,那麼多人,你先確保杏芳安然無恙,再告訴他尹家瑞坐的是那條船。他那時定忙著去殺尹家瑞,你正好救下杏芳!」
「如此,我怎麼對得起盛老弟?」 經老爺微微舒展眉頭,懸著的心放下一半。
「尹家瑞自然不能有事!」 杜樂鏞頓了頓,又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經老爺忽然不明白了:「杜老弟,我真被你鬧糊塗了!」
「鍾慶文能派殺手來殺尹家瑞,我們也能在救下杏芳之後,讓事先埋伏好人,立時結果了那殺手,叫他沒機會動手!」
經老爺沉默著,將他所說前前後後想了一遍,點頭道:「這樣只是多了一場風波,只要一切順利,我們既能救下杏芳,又可以保住尹家瑞……可若我們猜錯了,尹家瑞那天沒由來碼頭,那殺手沒見著人,不肯交出杏芳又該如何是好?」
「那也沒什麼好怕的,杏芳定是在上海了。這裡到底不是鍾慶文的地盤,我們人多,便活捉了那殺手,不怕拷問不出來!」
經老爺前前後後一想,兵行險著,總好過坐以待斃:「此計可行,杜老弟大仁大義!」
他的欽佩溢於言表,世人或許都有仁義之心,卻鮮有與仁義之心匹配的手段和心思,杜樂鏞本是個無名之輩,能成為如今這般叱吒風雲的大人物,這便是他的過人之處。
經老爺回去後,按著和杜樂鏞的商量,知會了鍾慶文,聽他答應派人送杏芳回上海,暗自鬆下一口氣。
三日後,鍾慶文果真如約派人帶著鍾夫人來到上海,在碼頭上與經老爺見面。
開始,一切皆按著他們的預料。
尹家瑞喬裝打扮,提一隻小箱,如一個尋常的旅客一般,來到碼頭上。那刺客在經老爺的指點下,遠遠見了人,便將藏袖籠中那柄原本抵在鍾夫人身上的槍移開了,往尹家瑞的方向瞄準過去。
便這一會兒工夫,一個碼頭工人將肩上的麻袋甩下來,好巧不巧,砸在那殺手的手臂上,殺手還要彎腰去撿槍,個人撲上去,立時將他制住了。
江樸正護送尹家瑞上船去橫濱,聽得一聲喧鬧,下意識將人擋在身後,手也覆上了腰間的槍。
他見那幾個打鬥的人大多是碼頭工人,只當是一個小場小紛爭,略略鬆了一口氣,轉過頭來的時候,餘光在人群中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快步向著他們走過來。
意外便是這時候發生的,沒人想到一個中年貴婦人竟然有槍,也沒人想到一個中年婦人,槍法竟也很準,一擊即中!
尹家瑞應聲倒下,江樸扒槍向那婦人射去,卻在看清她的臉時,頓了一頓,終究沒有打中要害。
尹家瑞要走的那天早上,尹芝是高興的。
盛懷初不讓她到碼頭上送,只許她坐在車裡,由對街遠遠看他一眼。
她畢竟是尹家瑞的乾女兒,多少雙眼睛盯著,自然要小心。車子路過碼頭,略停片刻,司機便在盛懷初的示意下繼續向前開。
尹芝不住回頭,從後車玻璃裡看出去,被身邊的人撈進懷裡。
「尹家瑞到了地方,會給你寫信的,這些日子,你可不許再三心二意了,喜服試了沒有,首飾選了沒有,女儐相找了沒有?」
尹芝聽他一氣說完,詫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