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頁(第1/2 頁)
正陽樓是一家專做烤肉的羊肉館子,一入了冬,吃羊肉的食客便紛紛往正陽樓湧來,若不提早訂位,準得等不少時候。
正陽樓的院子裡露天擺著幾張大方桌,桌上架著松枝烤羊,食客們圍坐一週邊烤邊聊,大快朵頤。
俞月三並未見過這樣的場景,只覺得這些衣著體面的老爺們,還有幾位捲髮碧眼的洋人,幕天席地地坐在這裡炙肉吃,跟小時候在鄉下見得那些農夫們倒沒什麼兩樣。
二人進門的時候,便有店夥計招呼往廳內雅座去了。大堂裡也是座無虛席,人聲鼎沸。興許是什麼餘興節目,櫃檯裡面幾位師傅在眾目睽睽之下切著羊肉。只見一陣眼花繚亂,刀片紛飛,切進盤裡的羊肉大小一致,薄厚均勻,倒有不少食客看的津津有味的。
還沒進到雅座,白憐生便遠遠地看見了許弋良,剛想站起身給他招手,待看到他身後跟隨的人,便挑了挑眉,又坐了回去。
許弋良領著白憐生進了雅間,便也不多客氣,隨意撿了位子便坐下了。夥計剛上了茶,烤到噴香流油的羊腿便被端上了桌來,夥計用火柴點著了烤盤內的松枝,便向許弋良問道,
&ldo;老爺還要點些酒嗎?&rdo;
白憐生笑了一聲,&ldo;就他一杯倒的酒量,還上什麼酒啊?&rdo;
許弋良轉過頭向俞月三問道,&ldo;你要喝嗎?不然上些甜酒,不上頭的?&rdo;
白憐生嗤笑一聲,&ldo;我看他也不像會喝酒的,你非要哄他喝酒,莫不是還有什麼旁的企圖?&rdo;
見俞月三不住搖頭,許弋良擺擺手讓夥計退了出去笑道,&ldo;你說的這什麼話,我倒罷了,天生沒這個福氣。月三兒倒是該嘗嘗,這樣好的羊肉不就些酒豈不暴殄天物。&rdo;
俞月三便在一旁說道,&ldo;倒也不是不願喝,往日每次喝了酒,身上便起疹子,一開始以為是著了風,後來才知道是酒的緣故,就不敢再喝了。&rdo;
許弋良聽畢點點頭,便給那二人遞了筷子,自己身先士卒拿了刀子去切那羊肉,分到那二人的盤裡,自己方夾了幾片自在吃了起來。
俞月三正吃得滿口流油,心滿意足之際,一抬頭便看到白憐生坐在那裡悠悠喝著普洱茶,盤裡的羊肉只吃了三兩片,便有些奇道,&ldo;白老闆,你怎麼倒不吃了?&rdo;
白憐生將那茶杯放下道,&ldo;我就是饞了,三兩片足夠解了。最近還排了戲,羊肉不敢多吃,吃多了上火。&rdo;
許弋良往俞月三盤內又夾了幾片羊肉道,&ldo;你吃你的,不用管他。他是紅角大明星,吃多了身形要走樣的。故而寧可餓死也不敢多吃。&rdo;
俞月三有些驚異地看著白憐生淡淡的神色,心道這樣好的羊肉,他怕是吃下二斤去也解不了饞。竟然有人能忍住不吃。這樣香的吃食擺在眼前,需得有多大的自制力才能忍住不動筷呢?
若是為了戲,便一切都能捨得了。俞月三偷偷用眼打量著白憐生,心下生出幾分讚許來。
俞月三夾了一片羊肉蘸了料放在嘴裡嚼著,口裡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心裡默默想著,若是現在自己還有戲唱,這樣的珍饈放在眼前,還能不能控制住自己拿著筷子的手呢。
可又一想,在戲班的時候,每日窮的飯都吃不飽,哪裡還想的道剋制不剋制的事來,那才真是痴人說夢,杞人憂天了。
許弋良吃了一些,筷子便也慢了下來,邊吃便跟白憐生做些閒聊。白憐生此番去了上海兩個月,自然有不少見聞與他分享,那二人你一言我一語,說些俞月三聽不懂的話,俞月三便也不插話,只埋頭苦吃起來。
&ldo;弋良,我想買臺車開,你說我是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