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什麼棋盤戰神(第1/2 頁)
“三郎死了,皇帝殺的。”
宇文氏本就是瓊州豪族,宇文拜高升之後,更是再進一步成了門閥。
當家家主宇文贊是宇文拜的長兄,和宇文拜那種猛男截然相反,一身華服身形稍顯單薄,雙眼狹長,瘦瘦高高,看著就知道不以武力見長。
“太急。”
坐在宇文贊對面的,是一個老頭,頭髮花白,面容陰沉,穿著尋常布衣,很不引人注意,只是低頭一直盯著棋盤。
“三郎不是太急了,是被皇帝逼急了。”
宇文贊執白,落下一子:
“小皇帝密令探馬謊報軍情,假稱東胡大軍只有十里之遙。”
“三郎是個耐不住的性子,又有皇帝尊其為兄,更是驕縱得意。”
“聽了軍情,便以為大戰在即,愈發肆無忌憚,索性便當朝發難,想要獨攬大權,卻不想,正中下懷。”
“不得不說,朝廷的新主子,是個有手段的人。”
老者沉默不語,如果東胡大軍真的距離瓊州城只有十里,宇文拜再怎麼奪權謀逆,小皇帝也很難動手。
就算動手了,後續也會遭到極大反噬。
不僅群臣惶恐,更是軍心不穩,可以說那種局勢下,等著東胡大軍來直接投降就可以了,沒有任何可操作空間。
但偏偏打了個時間差,迫在眉睫的亡國之戰,變成了尚有數日緩衝時間。
這短短几天的時間,給了皇帝重整軍隊,肅清朝綱的機會,甚至因為斬殺宇文拜樹立了威信,讓這一切變得更為簡單。
確實有手段有魄力。
老者緩緩開口:“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事。”
宇文贊揉捏著棋子,頗為不滿:
“聽先生此言,倒是很看好這位少年天子?”
老者搖頭。
宇文贊輕笑:“少年天子,做事雖有魄力,可惜卻不知道做得越多,錯的越多。”
“只會讓大漢亡的越快。”
“先生為何不落子?”
老者望著棋盤,依然沒有動作:
“老夫科舉落第六十載,才疏學淺,當不得棋手。”
“先生說笑,不過是大漢朝廷眼拙罷了,若朝中皆是先生一般的落第書生,只怕東胡早就亡族滅種了。”
宇文贊說著,另一手執起黑子,自己跟自己博弈了起來:
“天子固然殺了三郎立威,也爭取了一定時間,可當今只剩一城之地的大漢,根本沒有與東胡一戰之力。”
“什麼都不做,當我宇文氏的傀儡,反倒能仰仗三郎的武力,多活上一些時日。”
“不過三郎死了,咱們得重新計較,不知先生有何教我?”
老者定了定神,望著宇文贊:
“三郎原本打算控制天子為傀儡,挾天子以揚名,讓宇文氏更進一步。”
“可惜沒想到天子如此果決,現在這條路,已經走不通了。”
說白了,原本宇文拜打算借殼上市,和漢室深度捆綁,讓宇文氏這個聽著就不像正統中原子弟的豪族,一躍成為能夠傳承百年的世家大族。
畢竟哪怕大漢亡了,千年來的漢室正統印象,已經根深蒂固。
可惜就可惜在,劉恪太猛了,不顧頭不顧尾,一箭就給人射死了。
宇文贊又落下几子:“先生如何看待當今天子?”
老者思慮片刻,道:
“登基大典上公然殺人,血染大殿,不受禮法約束,動而無度,且聽說行言粗鄙,不注重帝王姿儀,頗有高皇帝之風。”
“冷酷無情,稍有傲慢,為人果決,對待敵人以雷霆手段,即便不太合適,也願意冒著極大風險,又有些像孝武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