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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行了這一會,胸口傷處早已十分疼痛,不由得眉頭緊蹙,咬住了牙關。徐天川拆了些破桌破椅,生起火來,讓各人烤乾衣衫。但見天上黑雲越聚越濃,雨下得越發大了。徐天川從包裹中取出乾糧麵餅,分給眾人。劉一舟將辮根塞在帽子之中,勉強拖著一條辮子。齊樂笑吟吟地對他左瞧右瞧。
沐劍屏笑道:“剛才你在劉師哥的薄餅之中,做了什麼手腳?”齊樂瞪眼道:“沒有啊,我會做什麼手腳?”沐劍屏道:“哼,還不認呢?怎地劉師哥又會中蒙汗藥暈倒?”齊樂道:“他中了蒙汗藥麼?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我瞧不會罷,他這不是好端端的坐著烤火?”沐劍屏呸了一聲,佯嗔道:“就會假痴假呆,不跟你說了。”
方怡在一旁坐著,也是滿心疑惑。先前劉一舟抓住齊樂等情狀,他們只遠遠望見,看不真切,後來劉齊二人並排坐在樹下說話,他們已躡手躡腳的走近,躲在樹林裡,眼見一張張薄餅都是劉一舟從包裹裡取出,他又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齊樂,防她逃走,怎麼一轉眼間,就會昏迷暈倒?
齊樂笑道:“說不定是劉師兄有羊癲瘋,突然發作,人事不知。”劉一舟大怒,霍地站起,指著她喝道:“你……你這小……”
方怡瞪了齊樂一眼,道:“你過來。”齊樂道:“你不打我,我才過去。”方怡道:“你不可再說損劉師哥的話,姑……姑且你也算是讀過書的人,也不修些口德。”齊樂伸了伸舌頭,便不說話了。劉一舟見方怡兩次幫著自己,心下甚是受用,尋思:“這小鬼又陰又壞,方師妹畢竟還是對我好。”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七人圍著一團火坐地下,破廟中到處漏水,極少乾地。突然齊樂頭頂漏水,水點一滴滴落向她肩頭。她向左讓了讓,但左邊也在漏水。方怡道:“你過來,這邊不漏水。”頓了頓,又道,“不用怕,我不打你。”齊樂一笑,坐到她身側。
方怡湊嘴到沐劍屏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沐劍屏咭的一笑,點點頭,湊嘴到齊樂耳邊,低聲便要說話,齊樂卻搶先打斷她,道:“你先別說,讓我猜猜,是不是你方師姊說,她跟我是自己人,才打我管我,叫我別得罪了劉師哥,還問我懂不懂她的意思?”沐劍屏被齊樂說得呆住,呆呆地道:“怎麼這個你也猜得出來?”齊樂笑笑不答話,在她耳邊故意道:“甚麼自己人?我可不懂。”沐劍屏將話傳了過去,又把剛才齊樂猜對的事跟方怡說了,方怡聽完白了她一眼,向沐劍屏道:“你跟她說,她就是喜歡作怪。”沐劍屏又將話傳過。齊樂聽完也自對方怡笑笑,卻在沐劍屏耳邊道:“方姑娘跟我是自己人,那麼你呢?”沐劍屏紅暈上臉,呸的一聲,伸手打她。齊樂笑著側身避過,只見沐劍屏似笑非笑,似嗔非嗔,火光照映之下,說不盡的嬌美。
劉一舟所坐處和她三人相距頗遠,伸長了脖子,隱隱約約的似乎聽到甚麼“劉師哥”,甚麼“自己人”,此外再也聽不到了。瞧她三人嘻嘻哈哈,神態親密,顯是將自己當做了外人,忍不住又是妒恨交作。
方怡又在沐劍屏耳邊低聲道:“你問她,到底使了什麼法兒,才將劉師哥迷倒。”齊樂見方怡一臉好奇之色,終於悄悄對沐劍屏說了:“我甩餅玩兒之時,左手已抓了一把蒙汗藥,回頭去翻薄餅,餅上自然塗了藥粉。我吃的那張餅,只用右手拿,左手全然不碰。這可懂了嗎?”沐劍屏道:“原來如此。”傳話之後,方怡又問:“你哪裡來的蒙汗藥?”齊樂道:“宮裡侍衛給的,救你劉師哥,用的就是這些藥粉。”這時大雨傾盆,在屋頂上打得嘩啦啦急響,齊樂的嘴唇直碰到沐劍屏耳朵,所說的話才能聽到。
劉一舟心下焦躁,霍地站起身來,背脊重重在柱子上一靠,突然喀喇喇幾聲響,頭頂掉下幾片瓦來。這座破廟早已朽爛,給大雨一浸,北風一吹,已然支撐不住,跟著一根根椽子和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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