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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咦”的一聲叫了出來,心想此人閃避已然不及,若不出手招架,這顆腦袋豈不便如那青磚一般,登時便給擊得粉碎?豈知那人竟然一動不動,手不抬,足不提,頭不閃,目不瞬,便如是泥塑木雕一般。
神照上人出手之際,原只想逼得他還手,並無傷他性命之意,雙拳將到他太陽穴上,卻見他呆呆的不動,心中一驚:“我這雙拳擊出,幾有千斤之力。平西王世子是康親王的貴賓,倘若魯莽打死了他的隨從,可大大不妥。”便在雙拳將碰上他肌膚之際,急忙向上一提,呼的一聲響,從他兩邊太陽穴畔擦過,僧袍拂在他面上。那人微微一笑,說道:“大師好拳法!”廳上眾人都瞧得呆了,心想此人定力之強,委實大非尋常,倘若神照上人這兩拳不是中途轉向,而是擊在他太陽穴上,此刻哪裡還有命在?這人以自己性命當兒戲,簡直瘋了。
神照拳勁急轉,震得雙臂一酸,不由得向他瞪視半晌,不知眼前此人到底是個狂人,還是白痴,倘若就此歸座,未免下不了臺,說道:“尊駕定不給面子,貧僧無法可想,只好得罪。下一拳‘黑虎偷心’,要打向尊駕胸口。”“鐘鼓齊鳴”、“黑虎偷心”這些招數,原是最粗淺的拳招,尋常學過幾個月武功的人都曾練過,他又在發拳之前先叫了出來,本竟只要以勁力取勝,而使用最粗淺的功夫,也頗有瞧不起對手之意。那人微微一笑,並不答話。神照心下有氣,尋思:“我這一拳將你打成內傷,並不立斃於當場,卻叫你三四天後才死,那就不算掃了平西王的臉面。”坐個馬步,大聲吆喝,右拳呼的一聲打了出去,啪的一聲,正中他胸口。那人身子一晃,退了一步,笑道:“大師贏了,我已退了一步。”神照這一拳雖未用力,卻也是勁道甚厲,不料這人渾如不覺,這兩句話說來輕描淡寫,顯然全沒受傷。文官們不懂其中道理,但學武之人,個個都知他是有意容讓。齊樂不文不武,也就在似懂非懂之間。
神照自負在武林中頗具聲望,怎肯就此算贏?他臉面湧上一層隱隱黑氣,說道:“那麼再吃我一拳。”呼的一拳,仍向他胸口擊去,這一次用上了七成勁力,縱然將他打得口噴鮮血,那是他自討苦吃,也是無可奈何了。神照這一拳將抵那人衣襟,那人胸部突然一縮,身子向後飄出半丈,似乎給拳力震了出去,其實是乘勢避開他的拳勁。神照這一拳又打了個空,愈益惱怒。搶上兩步,大喝一聲,右腿飛起,向他小腹猛踢過去。那人叫道:“啊喲!”眼見這一腿子非踢中不可。眾人不約而同的都站了起來,只見那人身子向後,雙足恰如釘在地上一般,身子齊著膝蓋折屈,自大腳以至腦袋,大半個身子便如是一根木頭橫空而架,離地尺許。神照這一腿踢了個空,在他雙腿之上上數寸凌空踢過。神照一不做,二不休,鴛鴦連環,左腿“烏龍掃地”,掠地橫掃,踢他雙腿脛骨。那人姿勢不變,仍是擺著“鐵板橋”勢,雙足一蹬,全身向上搬了一尺。神照的左腿在他腳底掃過。那人穩穩落下,身子仍不站直。
廳上眾人彩聲如雷。神照到此地步,已知自己功夫和他差著好一大截,對方倘若還手,自己勢必輸得一塌糊塗,只得合十說道:“好功夫,佩服,佩服!”那人站直身子,躬身還禮,說道:“大師拳腳勁道厲害之極,在下不敢招架,只有閃避。”康親王道:“兩人武功都是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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