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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員霎時瞳孔放大,像是被踩中的尾巴的老鼠。
他原本和學校保安約了今天打牌,沒想到上頭通知說要加班,於是他找了一個眼熟的同學讓他轉告其他人上午早點來領完東西早下班,說不定還能趕上下午場。
但不知怎麼的有兩個衰仔遲遲不來,硬是拖到了現在,他一肚子火,就想拿學生撒撒氣,沒想到踢到塊鋼板。
看得出這個男學生不好惹,管理員索性腳底抹油,不和他們糾纏:「又不是小學生了,這點小事麻煩老師做什麼?老師週末也要休息,最後走的把門帶上啊。」
女生鬆了口氣,感激地看著鬱舒:「同學謝謝你。」
鬱舒搖搖頭,事情解決了,他抱起帳篷要走,後面突然傳來一陣叮鐺哐啷的聲音,他回頭一看,女生和散落的滿地狼藉面面相覷,轉眼淚珠就要溢位來:「太沉了,我搬不動……」
鬱舒沉默了一會兒,把倉庫裡剩下的兩個破帳篷並排放到門口,關上倉庫門,抱起其中一個:「哪個學院?」
女生眼前一亮:「馬院的!」
中山廣場離倉庫不遠,但鬱舒負重前行,走了將近十五分鐘,路程也才過半。
女生心情平復下來,全程一言不發地跟著鬱舒。
天氣燥熱,鬱舒在樹蔭處停下,把帳篷放在路邊的長椅上休息,沒想到女生跑到一邊的販賣機裡買了瓶水遞給他:「鬱舒同學,喝點水吧。」
鬱舒下意識想拒絕,突然捕捉到另一個資訊點,他頓了頓,看過去:「你認識我?」
「外院的鬱舒,你挺出名的……」女孩像是想到了什麼,笑容有些牽強。
鬱舒知道她沒說完的後半句是什麼——出了名的陰鬱孤僻,是個怪人。
「不過和傳聞中的很不一樣,你人很好。」大概是生性膽小,女孩說話很小聲,生怕說錯什麼似的。
「傳聞中的……」鬱舒嘴唇動了動,沒有拒絕女孩的好意,擰開水瓶打濕了唇,休息夠了便把東西重新拾起,「走吧。」
原來人際交往這麼奇妙,甚至無需見面,透過傳聞就可以認識一個人,一個變形的人。
重新回到倉庫門口時,鬱舒才察覺手臂肌肉酸脹的厲害。
小時候他身體不好,是個藥罐子,醫生不建議他劇烈運動,於是惰性深植骨髓,長大後也疏於鍛鍊。
走廊上一片死寂,樹影如同楔死在地上,鬱舒抿唇望著那頂帳篷,神情肅穆得像在看地雷。片刻後,他轉身面朝牆壁瓷磚,脫力似的放縱自己整個人往前傾去。
額頭在牆壁上碰撞出清脆的響聲,直到痛感細密地爬上腦門,鬱舒才從白日夢中驚醒,這次沒有人拖住他的額頭。
儘管是週六,校園裡仍是人來人往,鬱舒拖著帳篷穿過梧桐大道,總有行人的視線不斷掃向他,但也就是看一眼然後繞開他,間雜著議論聲。
鬱舒腳下的步伐越來越沉重,估計有點兒脫水。中山廣場就在前面不遠處,在停坐在路邊的石凳上休息和繼續前進之間,鬱舒選擇了後者,因為他怕坐下就起不來了。
鬱舒甩了甩手腕,夾在手臂下的帳篷不停向下滑,他從沒覺得地心引力這麼強過。
走了不到五百米,忽然,鬱舒聽見後方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他動作一滯,緩慢轉身。
然而只一眼目光就垂下,那人個子不高,身板過薄,走路也不夠沉穩。
「鬱舒,好巧啊,你也去中山廣場?」
待人走近,鬱舒辨認了下那人身上的粉色上衣,好一會兒才點點頭道:「方遙。」
方遙是他室友,因為他在校外租了房子,很少回寢室,所以兩人幾乎不碰面。
「你還好嗎?」方遙懷裡抱著兩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