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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鬱舒呢喃道。
不是一個都沒有。
鬱舒的回答在鬱隋看來不過是自我安慰,八分漫不經心的語氣裡還摻了兩分不屑:「是麼?他叫什麼名字?」
顯然,鬱隋不認為真的有這麼一個人存在。
鬱舒字斟句酌,初嘗學語的稚童一般,和哥哥介紹:「他叫陸凌風。」
說得上話——
算是吧,至少陸凌風是他上大學後累計說話字數最多的人。
朋友——
輔導員說結對天使的意義在於互幫互助,這種時刻救場,不算無中生「友」。
鬱隋沒有作聲,直到秘書進來提醒他準備會議,對映在投影屏上的眸光才暗了暗:「忙完這個專案我要回國開會,到時候我們見一面。」
鬱舒鬆了口氣,雖然哥哥的讓步只是暫時的,但如果他能證明自己有獨立生活的能力,或許哥哥會改變看法也說不定。
影片結束通話,通知欄裡有一則好友申請彈出來,頭像是一片澄藍的海,綿延的海岸線無限延伸,像是國家自然地理攝影相簿裡一找一大把的那種風景圖。
和他哥阿爾卑斯雪山頭像有的一拼,很商務。
下面還有一行申請備註——
憑信件領奶茶是真的嗎?
……
是夜,萬裡無雲,天空滿布繁星,操場上有一群永遠精力充沛的人在夜跑,也有人坐在觀景臺上夜觀星象,或談天說地,或談情說愛。
「去冰七分糖,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鬱舒買了奶茶之後馬不停蹄地飛奔過來,呼吸有點喘。
陸凌風欣然接過靠道歉信兌換的奶茶,鬱舒注視著他,只見對方品茗似的韻了下味才說:「嗯,甜度剛剛好。」
鬱舒放心了。
荊曼學姐誠不欺他,芋泥波波奶茶所向披靡。
兩人沿著跑道內圈走了一段,空氣突然變得很安靜,靜到只剩吸管吸奶茶的聲音。
陸凌風喝完最後一口,把杯子扔進了垃圾桶。
「是天生的嗎?」
鬱舒點點頭:「嗯。」
之前在輔導員辦公室的時候陸凌風就隱隱生疑,直到他在一旁目睹了鬱舒去找紀川的全過程才終於確定,鬱舒應該患有臉盲症。
他不認識紀川,要找的也不是紀川,只是因為那件撞款的衛衣,誤把紀川當成了他。
所以鬱舒張望了一整節課要找的人是他,就為了還他那件外套。
陸凌風又問:「班上的同學你一個也不認識麼?」
實在很難為情,鬱舒試圖把這件事合理化:「體量太大,每天接觸的時間又有限,所以……」
陸凌風想確定一下鬱舒臉盲的程度,他來之前查過資料,輕度臉盲患者是可以透過個人特徵識別頻繁接觸的人,只要強化一下替代訓練就可以正常和人交往。
不知道對鬱舒這種重度臉盲適不適用。
夜色濃重,鬱舒握緊了手心,有點緊張,試探著問:「你會告訴別人嗎?」
那一聲詢問很輕,輕得經不住操場上的晚風吹拂。
鬱舒以為陸凌風沒有聽見,準備跳過這個問題,誰知陸凌風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眉眼間儘是認真,反問道:「你希望別人知道嗎?」
陸凌風的視線彷彿帶著溫度,就和那晚的外套一樣,讓人不懼坦誠,鬱舒在他的凝望中搖了搖頭。
陰暗也好,矯情也罷,每個人都有不想讓別人知道的秘密,事關少年人的驕傲和自尊,鬱舒也是。
周遭傳來聽不清內容的囁囁私語,後方不知從哪竄出一小隊人從他們身邊跑過,帶起氣流攪動的風。
鬱舒忽然被人抓住手腕拉進跑到內側避讓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