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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金蓮和李瓶兒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笑著點點頭，正要站起身，李瓶兒喊住她：&ldo;五娘，你等一等，我有句話想和你說。&rdo;

孟玉樓看了她倆一眼，笑道：&ldo;那你們聊吧，我先走了。&rdo;說完，轉身出去了。

潘金蓮坐回椅子上，等李瓶兒開口，誰知她半天不說一個字，倒把她弄得訕訕的。

她拿起茶，喝了一口，眼睛轉了轉，主動開口道：&ldo;剛才，我在大娘房裡看到官哥兒了。安安靜靜，不吵不鬧，倒是很喜歡大娘。呵呵……&rdo;

李瓶兒點頭：&ldo;他喜歡就好，我只盼著他平安長大。&rdo;

潘金蓮碰了一鼻子灰，覺得無趣，甩了甩帕子，移開目光。

李瓶兒喊站在一旁的迎春：&ldo;你去幫我倒杯白水來。&rdo;

迎春應了，知道她是想單獨和五娘說話，因此出去後也不忙著去茶房，和繡春一起，坐在了門口。

屋裡沒了人，潘金蓮連笑兩聲：&ldo;六娘，有什麼話就說吧。這麼晚了，我都有點困了。&rdo;說著，用手帕擋著，裝模作樣地打了個哈欠。

李瓶兒坐直身體，定定地看著她，慢慢說道：&ldo;捲棚後面，紅欄杆上。&rdo;

潘金蓮一聽這兩句話，當場嚇得臉都白了。自以為那事做得隱秘，沒想到早被人瞧了去。心裡頓時像煮沸的開水，咕嘟響個不停。心慌意亂了好一陣，暗思：事情都過了這麼久，我只要一口咬定，死活不承認，諒她也拿我沒辦法。

於是，她強笑道：&ldo;不知道你在胡說什麼。&rdo;

李瓶兒把上半身朝前傾，直視著潘金蓮。一旁燭火印在李瓶兒枯瘦的臉上，半明半滅，猶如地獄來的討債惡鬼，蒼白無血色的雙唇微微開啟，緩緩吐出三個字：&ldo;陳經濟&rdo;。

潘金蓮猶如一記猛錘砸在心上，心跳都漏了幾拍。她竟然無意識地哆嗦起來。等她察覺到自己在打哆嗦時，狠狠地掐住自己的手心，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她正打算說點什麼，好虛張聲勢，李瓶兒已經緩緩靠回靠枕，慢悠悠地說：&ldo;我還知道琴童呢，你給了他金裹頭簪子和錦香囊。&rdo;

潘金蓮強撐起來的氣勢一下子就滅了。倒不是她擔心琴童的事情被人拿來說嘴，琴童已經走了，這事早有了定論。她害怕的是西門慶的手段，馬鞭子打在身上真疼啊！

潘金蓮像石胎泥塑一樣，呆在椅子上。若不是她的雙手還使勁絞著手帕，倒像死了一般。

李瓶兒看著她，慢慢說著：&ldo;我不想和你爭什麼，老爺的寵愛，你若要，你就拿去。我只想去莊子上清清靜靜地住著。我知道你能說會道，所以，做為幫你保守秘密的代價，麻煩你在老爺面前多勸勸他，讓他早點同意我搬出去。&rdo;

潘金蓮用仇恨地目光，毫不掩飾地看著李瓶兒：&ldo;我不信。&rdo;

李瓶兒說了這麼一陣話，已經有點累了。她揮揮手：&ldo;你和陳經濟調笑，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我要是想說，何必等到今天？你愛信不信。如果我走了，自然沒人在其他人面前說什麼。如果繼續住這裡，我心情不好，那可就說不準了……&rdo;

潘金蓮蹭地一下站起來，推開椅子，氣勢洶洶：&ldo;我才不怕。你想說就去說，我等著你！沒影兒的事，看誰會信你！&rdo;說完，也不顧李瓶兒的反應，急匆匆起身，大力掀開簾子，走了。

☆、第十章

西門慶在上房陪吳月娘說了一會兒話，叮囑她要好生養胎，然後起身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