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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很清，一臉正氣，只掃了李瓶兒一眼就移開了視線。

她在看他，他也在看她。

李瓶兒今天穿了一身綠色衣裙，淺綠色繡花對襟綢襖，青色素麵羅絹裙，一頭烏絲挽成高高的髮髻，側邊斜插著一把象牙梳，耳邊一對小巧的珍珠耳墜，除此別無它物。

儘管她沒有像別的大戶人家的婦女那樣插戴金冠或金銀狄髻頭面，秦少正卻不敢小瞧她，只略略掃了一眼，見她脆生生、俏伶伶地站在那裡，一身綠裙顯得她膚白唇紅，比自己正要攀折的綠草更吸引人。

他心裡一慌，急忙移開視線，鬆開柺杖，扶著一條腿，慢慢站起身來。

山坡下李瓶兒及兩個丫頭都盯著他看，為他捏了一把汗。等秦少正慢悠悠地站起來，將柺杖拄到了腋下，繡春才拍著胸口道：&ldo;嚇死我了。他腿腳不好啊？那幹嘛還做這種危險的事情？&rdo;

李瓶兒收回視線，道：&ldo;可能他心中有數吧。&rdo;他看上去和普通的山野村夫不同，李瓶兒不相信他是那種沒把握就去做沒腦子的事情的人。

繡秋愣了愣，道：&ldo;他在放羊，腿腳又不好，不會是楊大姐家的小叔子吧？&rdo;

這話說得繡春和李瓶兒又齊齊朝他望過去。

繡春活潑，率先朝他大喊：&ldo;哎，你是不是楊娘子家的小叔子？這是我們六娘。&rdo;

秦少正本來轉身就想避開她們，冷不丁地又被人叫住了。其實他心中早猜到那人很有可能就是嫂子口中的新主家‐‐西門大官人的第六個小妾，六娘。

他只好迴轉身，一手扶著傷腿慢慢地行禮作揖，道：&ldo;見過六娘。她正是我嫂子，我叫秦少正。上次多謝六娘慷慨相助，一旦有了銀子必定即刻歸還。&rdo;

&ldo;不用客氣。&rdo;因為距離太遠，一個在山坡上，一個在下面的馬路上，李瓶兒也只好提高了音量。

繡春還想再問點什麼，忽然遠遠地從馬路那頭傳來馬蹄踏踏聲並車輪滾滾，揚起一大片塵霧。

&ldo;六娘，快回去吧，有人來了。&rdo;繡秋急了。

&ldo;嗯，走吧。&rdo;李瓶兒回頭看了一眼秦少正，搭著兩個丫頭的手，急忙忙地往回趕。

☆、第 36 章

西門慶當先騎著大白馬， 身後跟著一輛載滿東西的騾車， 玳安和來安坐在車轅上， 身後還有一頂小轎子， 裡面坐著盲姑申二姐， 懷裡抱著琵琶。

西門慶遠遠望見前方路上有人，瞧那身形看著倒挺像六孃的。他勒住馬， 問後面的玳安：&ldo;你瞧瞧， 前面可是六娘？&rdo;聲音裡滿是不可置信。

玳安手搭涼蓬， 看了看， 道：&ldo;有點像，不過……六孃的身體已經好了嗎？都能出來走動了。&rdo;

西門慶夾了夾馬腹，語氣低沉：&ldo;走，上去看看。&rdo;

繡春和繡秋扶著李瓶兒，像逃荒的難民一樣惶恐恐急忙往家趕。兩條人腿哪跑得過四隻蹄子的馬呢， 須臾就被西門慶追上了。

&ldo;六娘，你怎麼出來了？&rdo;西門慶勒住馬， 皺著一雙濃眉，彎腰看著地上的三人。

&ldo;啊， 是老爺啊， 見過老爺。&rdo;李瓶兒乾脆停住腳， 向他行禮，繡春、繡秋跟著見禮。

西門慶：&ldo;想看外面的風景，等我過來了陪你一起。以後別自己出來了，不好。要不然， 你站在莊子門口看一眼外面也就是了。&rdo;

&ldo;呵呵，&rdo;李瓶兒笑笑，扭頭看了看山坡那邊，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