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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和他交流又不覺得有半分虛情假意。
可能過了今天,王思恆會覺得景融每次在酒桌上喝白酒喝茅臺酒都是自己的功勞,景融給了王思恆一個機會作自己的老師,明明按照景融的社會地位可能是王思恆想夠也未必能夠上的,但是景融就是能給別人這種錯覺,就是他真誠地歡迎每一個人。
幾番寒暄過後,王思恆終於把話頭引到裴修言和自己身上,“小裴啊,確實是個人才沒錯兒,這孩子我很賞識他。”
“賞識什麼,他一身毛病。”景融見狀笑意盈盈地看過去。
“這怎麼說的,小裴在我這兒實習的時候那認真的不行,我當時還和別的律師說,我說你們看好了,小裴是我帶過的學生裡,最有悟性的一個,我們以後比比看,肯定誰都不如小裴!”
“王哥你說什麼呢,他今年剛幾歲懂什麼啊,學了幾條法律啊。”景融拍拍裴修言的肩膀,“有什麼事還得您多教教他。”
王思恆見裴修言不說話,拿起酒杯,“但是我也奇怪呢,你說小裴這麼好個孩子,我也不知道是哪做的不對了,那天好像還跟我不愉快了。”
裴修言覺得自己的學習意識確實是挺強的,他在王思恆這句話裡窺出來一些顯而易見的話術,大概這種話是準備要他接一句“沒有不愉快,老師您誤會了”來緩解當下的場景,但是裴修言只覺得自己胸腔的火焰燃燒上他的喉頭,封緘住他該說出一些漂亮話的嘴。
景融見他沒說話,圓著有點乾澀的場子,“他就是有話說不出來,嘴笨,那天回來還說王哥你帶他很用心。”
景融在虛構一句屬於這個場面的再正常不過的恭維。
“小裴確實是話少,這點你要是做律師,那得多練練,律師就是靠這個吃飯的。”王思恆觀察著裴修言的反應,繼而又轉過頭問景融,“小裴你和景總是怎麼認識的啊。”
這個問題一出,景融和裴修言都在思考怎麼去描述這一段關係。
“我倆,就是之前我去他們學校看我弟,然後認識的。”景融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裴修言甚至不知道景融的弟弟就在他們學校。
“那考進慶大真是厲害啊,今年大一?”
“大一,哪是考進去的,花了不少心思,愁人著呢。”景融舉杯,和王思恆又碰了一下。
裴修言覺得自己認識的景融和今天晚上的景融,像是月亮的倆面,自己沒見過的兩面。
飯吃到一半兒,裴修言也沒說什麼話,他覺得自己在座位上如坐針氈,這刺來自哪他也不清楚,後來他覺得這些刺可能來自他自己,他的侷促,他的不解,以及他胸腔裡的那團火。
中間他們幾個去廁所,裴修言決定從包廂出去透透氣。
他聽見了景融的聲音,本來沒意偷聽,但是又聽見了自己的名字。
“我說你今天晚上夠賣力的,談生意有沒有這麼拼啊。”金嘉陽的聲音。
“還成吧。”
“這小男孩,夠軸的。”
“軸著呢。”
“你這麼上心啊,這我倒是沒想到。”
“少說廢話。”
裴修言一時覺得剛才在飯桌上的那些侷促,像是白費景融的苦心,難道什麼所謂公平正義真就那麼重要?
之前王思恆帶著他做案子,沒想到這位業界飽受美譽的大律選用的手段,是在對方當事人的身邊安裝了竊聽裝置,裴修言覺得下作,才不想跟王思恆手下實習。
這種事情又沒辦法和景融解釋,可能他踏入這個行業學到的第一樣東西就是說服自己允許這種手段的存在。
裴修言已經準備回去了,又聽見金嘉陽說了一個人名。
“還是因為秦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