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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管是哪一條,都不必做到如此地步。
我薄然還沒有美到禍國殃民的地步,他宋祁也不是色令智昏的人。
他給的溫暖於我太過久違,再往前踏一步就足以意亂情迷,可我仍舊清醒。
我不可能在這深宮裡蹉跎一生,或許這個帝王坐擁天下,什麼都有了,便想嘗一回情愛的滋味,而我恰好出現,合了他的胃口,改日他醒悟過來,隨手棄了也未可知。
況他現在還在興頭上,沒有去臨幸其他人,日後呢?
若我心裡真的在乎了那麼一點,抗衡不了這三妻四妾,又當如何?
心若有了羈絆,那就是自討苦吃。
我不敢賭。
因為我的身後,空無一人。
守心為城,才是上上之策。
但終究我也再做不出抗拒般的那種守禮。
躺在床上看著外殿傳過來的幽幽燈光,擁被而眠,一種奇異而又踏實的感覺緩緩襲上心頭。
其實,情動,哪裡由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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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是連夜入宮的。
我半夢半醒的時候,聽得書房傳來低低的說話聲,有安王的,有宋祁的,隱隱約約聽得有廊州,有李常。
我頂著迷迷糊糊的腦袋想了一想,那李常不是兵部侍郎那個老頑固的兒子,被派去運賑災物資的那個麼。
宋祁仍舊是後半夜才進了臥房,我麻溜地往裡滾了一滾,復又覺得冷,又麻溜地滾回了他懷裡,他大約抱得很滿意。
早起的時候,侯在一旁的仍舊是妙語。
「皇上上朝去了,娘娘可要起來。」
「起吧。」
妙語溫和地笑了笑,「皇上召了錦屏姑娘過來,娘娘可要宣。」
「那便讓錦屏進來吧。」
我覺得我很從善如流。
「諾,那奴婢去準備早膳。」
我點了點頭,妙語便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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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和殿的女人今日看我的神色便有些不同了,羨慕的,嫉恨的,冰冷的,總而言之,都是不懷好意的。
我淡笑著行禮,淡笑著坐下,又淡淡地品了口茶。
上首傳來淑妃的聲音,「過幾日便是百花會了,仍舊是放在竹蘭臺,太后的意思是,會親臨。」
我掀茶蓋的手便頓了頓。
百花會,顧名思義,就是世家女子和貴族男子的相親會,由皇室主辦,因著穆如林,我還沒有參加過。
太后親臨,我腦子裡就翻出了安王那張傻乎乎的臉。
要說這安王的皮囊也長得不錯,也是堂堂八尺男兒,就是一張臉圓潤了一些,兩腮上帶了那麼點嬰兒肥,看著,便有些蠢。
太后,這是要為安王選妃?
也是,我點頭,省的再往煙雨閣,消香閣那種地方跑。
淑妃的神色懶懶的,「薄昭儀這又點頭又笑眯眯的,不知是有什麼好事,也與我們說道說道,獨樂樂不如眾樂樂麼。」
我不禁暗惱自己露了神色,道是魂還沒被宋祁勾去智商就下線了,「嬪妾是想著,雖入宮已有一段時日,卻從未得見過太后天顏,一時間高興,方有此動作。」
我這話說的很不好,常言道,一語成讖。
我剛回到棲霞閣,這個我從未得見過的太后便使了人召我過去。
太后穿著藏青色的襦裙,不過是四十出頭的年紀,從我進殿開始看著我的眼光就很是奇妙。
我硬著頭皮上前,鄭重地磕了一個頭,「臣妾昭儀薄氏參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萬安。」
「起來吧,常嬤嬤,賜坐。」
我低斂著眉目,任由這個太后興奮的目光在我身上流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