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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蘭臺修在御湖邊,是幾個連在一起的亭子,一側是層層疊疊的花樹,一側是碧波蕩漾的御湖,隔著老遠就能看到濃濃的脂粉味。
滿京城裡都知道今兒唱主角的是安王,這個在大楚僅次於宋祁的男人,姑娘們還是蠻喜歡的。
對於真心疼愛女兒的家族而言,安王背後有太后這顆大樹,與皇帝也沒有反目成仇的風險,況安王至今連個側妃都沒有,嫁過去就是獨當一家,的確是上上之選。
我當初怎麼就沒有想過安王呢,安王府比起皇宮,那可是個頂好的去處,且安王比宋祁,那不要可愛的太多。
真是失策。
「娘娘,今日三小姐入宮了,寧國公府的小姐推脫身子不適,沒有來。」
我點了點頭,放下了一條心思,「知道了。」
寧國公府,就是我的外祖家了,這些年家道中落也並非沒有理由。
寧國公府是當年戰場上得來的功勳,本就不比其它家族枝繁葉茂,到我娘親那一輩子嗣單薄,我外祖只得我娘親和我舅舅一兒一女,舅舅體弱,在我娘親之前就已經去了,只留下我舅母和我表妹孤兒寡女,如今若不是我祖父還健在,怕是早已被擠出這貴圈了。
但是舅母和表妹都是聰明人,沒有那些攀龍附鳳的心思,只求安穩度日,盼著祖父祖母能安享晚年,表妹能過得順遂安康。
我剛落座,外面就傳來太監尖細的聲音,「太后娘娘駕到。」
「臣妾(臣女)(臣婦)參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萬安。」
我跪下時想到的卻是宋祁臨上早朝前與我說的話,「然兒,今日母后若是動了氣,你稍微周旋一下局面,形式若不好,便馬上宣錢太醫。」
其實這話昨晚他就想說了,只是他剛起了一個頭,局面就有點不可控制。
宋祁起的頭是,「明日可是百花宴?」
我最近在乾元宮作威作福慣了,就略有些不把他放在眼裡,未經思考就調侃道,「皇上記得不錯,明日便是百花宴,皇上您若有心,也可去折兩支花。」
然後我就知道我說錯話了。
宋祁當即扔了手裡的奏摺,「然兒此言差矣,那些尋常的花怎及然兒嬌艷動人呢。」
我還是儘早搬回我的棲霞閣吧,否則我還沒被那些妃嬪算計完……
「欣柔大長公主到。」
一句話通傳打斷了我所有的心思,欣柔大長公主,先帝的胞妹,太后的小姑子,也就是穆如林的祖母。
我也曾算是長公主府的常客,大長公主對我,極好,已是預設了我這個孫媳婦的。
只是後來,穆如林的死訊傳來,她便不願再見我。
錦屏給我添了一杯茶,輕聲道,「娘娘。」
我垂下眼,隨著眾人起身,「見過大長公主殿下。」
太后笑著迎上去,「欣柔來了。」
欣柔大長公主點頭,眼神不經意間略過我,「皇嫂,聽說皇嫂要為勻兒說親,便來看看。」
貴女們都坐在對面的亭子裡,與這邊用一個水橋連著,遠遠的行過跪拜禮後已是開始了才藝表演,一時間琴棋書畫熱鬧得很。
與我在消香閣裡見到的自然是不同,這些貴女們,決計是瞧不上胡琴、琵琶之類的樂器的,她們手下的琴聲,帶著矯揉造作的高雅,有情緒也不敢太過表露,極力掩蓋自己的慾望。
世人都以為無欲無求是人生一大境界,我卻不覺得,少了慾望,就少了真實,人,哪有真的清心寡慾的呢。
反而消香閣裡的那些吹拉彈唱,不管是夾雜著慾望也好,無奈也罷,都足以動人心絃。
正如曼娘說,「我這些風塵裡的姑娘,最能讓王孫公子駐足的,便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