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第1/4 頁)
只能含糊不清地吐出幾個破碎不堪的音節,他想舉起手臂表示自己還能動彈,卻驚恐地發現,半邊身子已經不再聽他指揮獵心免費閱讀。他徒勞地掙扎著,嘴邊流下一灘口水。
“老太師果真精忠為國。”謝滿棠無限憐憫地嘆息了一聲,掏出絲帕體貼地替蔡太師擦去嘴角流出的口水,再握住蔡太師的手,真誠地寬慰道:“您老別急,聖上自來體恤老臣,定會為您尋方問『藥』,安排最好的大夫為您診治。至於朝中之事,也不用擔心,有這麼多人呢,您老只管養好病。”
不是這個意思,他不是這個意思,他還能動,他只是暫時『性』的,他還能為國盡忠!他還能!蔡太師著急不已,將還能動彈的左手死死攥住次子的手,喉嚨裡“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一雙血紅老眼瞪過了謝滿棠,再兇狠地瞪向安怡,幾如餓狼!
安怡對上那雙森寒兇狠的眼睛,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隨即她又挺起胸膛,往前一步,平靜地看著蔡太師。她最後一次見著這位翻手雲覆手雨的蔡太師還是在祖父病重之時,當時蔡太師帶了一大群人和御賜之物前來探病,她遠遠地看了一眼,只記得與意氣風發、得意洋洋的他比起來,病入膏肓、滿心憋屈的祖父太可憐。現如今,他也不過是個可憐的病老頭兒,而且都這樣了還放不下權欲。
“這是怎麼回事?小安大夫!這是怎麼回事?你必須給我說清楚!”蔡二老爺沒法兒面對這樣的結局,險些抓狂發瘋。病得厲害的朝臣不是沒有,但誰家不是先瞞著抓緊調理,直到實在不成了才報上去?偏他蔡家倒黴,蔡太師剛病倒的時候他們『亂』了分寸,等想起來時,屋子裡早坐滿了一群權貴宗親,誰都不能趕出去,更別談隱瞞或是做手腳。病情只需一傳到宮裡,那位就能立刻架空了蔡太師,而他們,就連佈局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終於被找麻煩了!終於還是捲進這種事裡去了!如果說之前安怡還有幾分不確定和對謝某人這個安排的各種不服不高興,此刻她就是完全無壓力,不怕遇上不講理的惡人就怕遇上講理的好人。她平靜地看著蔡二老爺,眼神清亮無暇,聲音不急不緩:“蔡二老爺這是要找我麻煩嗎?我記得在施針之前有和你說過,老太師年事已高,恐不能完全復原。”
蔡二老爺此刻根本就是方寸大『亂』,怒道:“你這個庸醫!我父親分明交在你手裡之前還是好好兒的!我不管,你立刻把他治好!”原本想罵她居心險惡,受人指使來坑害他們家來著,話到口邊又被多年的政治素養給壓制回去了,轉而攻擊對方的醫術有問題。
安怡淡淡一笑,也不找謝滿棠,直接就衝永昌侯父子福了下去:“還請侯爺為我作主。”她應的是永昌侯府的請託,才會來給蔡太師看病,而永昌侯府又是應了太師府的請託,才會去和安怡說項。滿屋子的人都有眼睛有耳朵,安怡來給蔡太師治病之前,蔡太師是個什麼樣的光景,餘馮蘇等人又是如何下的診斷,大家都清楚。這事兒賴不上她。
就算是有所懷疑,那也得有證據,證據卻不是上下嘴皮一碰就算得的。真要論起來,最先接診的餘馮蘇更可疑,且這樣無端連著攻擊糾纏兩個有名的醫者,這是要讓天下的醫者都再不敢給蔡太師治病了嗎?傳入宮中,又正是蔡家人跋扈無狀的罪證。
永昌侯輕輕一嘆,把蔡二老爺拉到一旁小聲勸了幾句,句句要害,蔡二老爺紅了眼圈,輕聲啜泣起來,自認倒黴,再沒有找安怡的麻煩。
永昌侯寬慰安怡:“小蔡大人憂心老父,難免失常,小安大夫很不必放在心上,請先回後堂歇息罷。”仍然讓自己的長子送安怡回去。
安怡默默一福,看也不看謝滿棠,轉身便往外走。才下了臺階,便見一群人簇擁著莫天安朝這個方向趕來,莫天安一身淡紫『色』的寬袖大袍,白玉的發冠,一雙桃花眼閃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