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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秋知道元思蓁極愛看話本,便備了幾本在馬車中給她打發時間,她將話本取來,剛想提醒她這樣容易岔氣,就被元思蓁推著出了門,「好玉秋,你可憐可憐本王妃日日處理那麼多煩心事吧,我就想趁此機會靜一靜。」
待把人打發到了門外,元思蓁立馬從袖中掏出一張巴掌大的白紙,她將那白紙撕成一個小人的模樣,放到蓮花燈燃起的紫焰上。
「嘶。」那紙人立馬燒成了灰燼,片刻後,只見燈芯冒起一陣白煙,竟慢慢匯成了一個人影,透著窗紙看去,正好是個捧著話本的模樣。
元思蓁將蓮花燈收進衣袖,彎著腰慢慢翻出窗外,她小心翼翼地將窗戶合上,生怕起風了將煙霧吹散。
她特意要了朝南的房間,從這窗戶翻出來剛好是個窄巷子,有個視線的死角,能讓她神不知鬼不覺地落地。
做王妃就是這點不好,去那些三教九流的地兒不方便得很。不過好在元思蓁是個有心思的,她在王府後門、皇城腳跟還有些不起眼的角落,用障眼法藏了些喬裝的衣物,以備不時之需,這次便正好用得上了。
元思蓁換上藏在五味齋後巷磚縫裡的圓領胡服,匆匆挽了個髮髻,又在臉上施了個幻法,讓人記不住長相。她看著牆上冰幕裡的俊俏兒郎,不由感慨自己的先見之明。
含香閣門前極是熱鬧,竟要排著隊才能入內。元思蓁心中疑惑,李淮放出了遇刺的訊息給宮裡,想必也是知道了那女子的來歷,為何卻不將這兒封起來好好查查?
「郎君有請。」她剛一踏進含香閣,便有一位眉眼盈盈的小娘子,溫聲軟語地將她迎入,與五味齋的風格是完全不同。
元思蓁向那小娘子頷首,大步一邁,風度翩翩地進了這銷金窟。
而此時在含香閣頂樓的廂房中,李淮正與一緋紅胡服的男子相對而坐。
「一兩年未見王爺,怎麼臉色差了些?莫不是成了親耗費精力?」胡服男子一手握酒杯,一手搭在窗邊,打趣他道。
李淮卻並未生氣,而是勾起嘴角輕笑一聲,說道:「前幾日撞了頭,這才臉色差。」
胡服男子挑眉,又繼續說道:「這地兒你可來過?我聽說這兒是近來長安城最紅火的花樓,才特意約了來此。」
李淮端起酒杯飲了一口,才淡淡說道:「含香閣自是有名,只是我來此可冒了不小的風險。」
胡服男聞言,朗聲大笑,「你堂堂晉王,還懼內不成?難道真如他們說的那般獨寵王妃?」
李淮無奈一笑,搖頭說道:「昨日那要刺殺我的,便是含香閣的娘子。」
「竟有此事!」胡服男放下酒杯,思索片刻後又低聲說道:「可有我能幫得上的地方?」
「自然是有,不過還未到時候,你如今剛封了龍武軍左郎將,先得辦好了差事。」李淮沉聲說道。
那胡衣男子是李淮當年在軍中的副將尉遲善光,他祖父是有從龍之功的英國公,父親又是禮部尚書。雖出身名門,卻久在軍中磨礪,一身本事倒是實打實的。他祖父進言,聖上又念他小有軍功,這才得了個回京的機會,補上龍武軍左郎將的空缺。
三年前李淮封王便卸下兵權回京,尉遲善光則一直留在軍中,兩人雖有幾年未見,但於失了憶的李淮而言,不過是前些時候才見過。
「這我自然知道。」尉遲善光悠悠起身,走到廂房邊的柵欄旁,看著含香閣熱鬧的大廳,饒有興致地欣賞這邊關難見的景象。
「淮兄,你快看壁畫那兒,竟還吊著幾個飛天模樣的小娘子。」尉遲善光在這含香閣自是不喊李淮王爺,他一會兒看壁畫,一會兒看花臺,只覺滿眼新奇,目不暇接。
李淮也起身站到了柵欄旁,神色淡淡地看著閣樓中的景象,也不答他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