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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忱腦子飛快轉著,嘴裡也連珠串似的往外冒問題:&ldo;手術時間幾點?在你的醫院嗎?有沒有通知秦聆,我沒法給他手術簽字,你一定要告訴秦聆。我會回去, 買機票回去……是不是要開顱手術?家屬需要準備什麼?他公司的事情有沒有安排妥當?&rdo;
孫崇原本是打算興師問罪,根本沒想到王忱連糾纏都不同他糾纏,一張口質問的全都是非回答不可的問題。孫崇一陣頭大,強行喊斷王忱,&ldo;你你你……別這麼著急,要是沒安排好,我會打電話給你嗎?老秦有什麼自己的事情安頓不好,用得著你個小屁孩瞎操心?我打電話是要問你和那個羅什麼導演的事情!你要是和老秦想斷了,趁早現在就說,省得老秦上了手術還要惦記你。我警告你,你不用盼著老秦出事,就算他出事,遺產也一分錢落不到你頭上。&rdo;
秦閱有什麼安頓不好?
王忱當然清楚,沒有自己,秦閱一定還是那個秦閱,他不像自己一樣莽撞而衝動,怎麼會有安排不好的事情。
可王忱震驚而害怕的卻恰恰是為什麼秦閱會瞞著他,將一切都安排好?
他明明應該是那個和秦閱一起做出安排的人,他是秦閱最信任、最能夠託付的愛人。
不管風險多大的手術,秦閱至少要和自己一起溝通安排,難道公司秦閱不要了嗎?妹妹他也不擔心了嗎?
他是秦閱的愛人,也是親人,是什麼讓秦閱信不過自己,連他都要瞞著?
遠處威尼斯的水波映著初生的旭日,盪開一層層漣漪,反she的金光在王忱的眼瞳中割裂他的情緒,他原本是惱怒怨怪的,可這份惱怒很快就變了味,變成了自責‐‐王忱知道,自己明明有機會發現的!
他離開前的那一日,秦閱在抽屜裡藏的,一定就是病例。
秦閱給過他機會了,他讓開了。可對秦閱的不信任與不安讓王忱退縮,不敢開啟一看。
那時候他如果看了呢?如果他知道秦閱病了,他又會怎麼選擇?
王忱腦子裡嗡嗡作響,彷彿有無數個聲音在喧囂咆哮。
他看見遠處導演在架設拍攝的機器,大搖臂從河岸的另一端遠遠轉動著鏡頭。高導坐在監視器前不斷發出指揮和判斷,劇組裡所浪費的每一分每一秒,背後都藏著巨大的財力、物力和人力。
他站在這裡,已經沒法退了。
可當初,他還沒有最終來到威尼斯的時候,如果那時候他就知道秦閱病了,會放棄嗎?
這一瞬間的猶豫讓王忱醍醐灌頂般地意識到,為什麼秦閱沒有對他說。
如果在秦閱的疾病和自己的事業面前,他猶豫了,那對病中的秦閱該是多麼殘忍而沉重的打擊。秦閱是何等聰明又高傲的人,他怎麼會將自己放在這個境地裡,又怎麼會將他們的感情放在這樣尖銳的考驗下。
&ldo;萬辰?餵?你倒是說話啊?&rdo;
電話這端一片沉默,孫崇不滿地催促起來。
王忱有些艱難地開口:&ldo;我……我和羅少新沒關係,我知道你從哪兒看到這些捕風捉影的訊息,但是秦閱肯定不會相信的,他信我。我也知道他為什麼要瞞著我了,你給我打電話的事情,千萬別讓他知道。&rdo;
&ldo;什麼啊你就知道了!&rdo;孫崇覺得這兩個人都有點奇怪,反倒愈發擔心起來。
王忱說:&ldo;我不是什麼萬辰,我就是王忱,孫崇,你別瞎操心了,有什麼信不過的,你就去問林夕隱,他相信我……我還有事,先掛了,晚一點我再給你打電話。&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