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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麼一瞬間,電影中扮演窮學生的男演員的臉,似乎毫無違和地與聶靖澤的臉重合在了一起。窮學生居高臨下望向富家公子的眼神,一如聶靖澤曾經數次望向他時的目光。
粟息驀地站起身來,轉身要朝座位外走。
一隻手伸出來扣住他,指尖力道漸漸收緊。
粟息回過頭來,在黑暗中倏然對上聶靖澤那雙黝黑深邃的眼睛。
他微微一怔。
借著頭頂投下的微弱的放映光芒,他看見,聶靖澤眼眸中輕輕翻湧浮現的東西,似乎與電影中面容英俊的窮學生並不一樣。
第四十七章
許久以後,他率先輕聲開口:&ldo;我去一下洗手間。&rdo;
聶靖澤在黑暗中放開他的手,收回兩條舒展的長腿給他讓路,&ldo;洗手間不在你那個方向。&rdo;
粟息反應過來,從聶靖澤身前穿過,朝黑暗中發光的指示燈走去。洗手間內安靜而寬敞,他上完廁所到洗手檯前彎腰洗手時,餘光瞥見臺前放著一塊手錶和兩枚袖釦。像是被哪位來看電影的客人遺落下的東西。
手錶與袖釦看上去價值不菲,他關上池前的水龍頭,想要出門去告知電影院的工作人員。卻在抬頭的那一瞬間,聽見身後的隔間中傳來輕微的門板碰撞聲。那聲音斷斷續續,不難聽出當中甚至還夾裹著若有若無的低低喘聲。
粟息動作一頓,心中瞭然地望向洗手檯上的手錶與袖釦,悄無聲息地從洗手間內退了出去。腦中卻不由自主地由剛才所見的手錶聯想至聶靖澤手腕上的那塊手錶。
熟悉感非但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減退,反倒更甚一分。
他沿著來時的路心不在焉地往回走。
聶靖澤仍曲起雙腿膝蓋給他讓路,粟息從對方身前緩步越過,卻由於視線內過黑而一腳踢在對方腳側,慣性驅使朝前趔趄了一步。
聶靖澤伸手去拉他。
粟息堪堪穩住朝前倒的身形,卻被拉得後退一步,後腳跟踩在男人的腳上。他下意識地將自己那隻腳從對方腳上挪開,卻再也找不到任何空地落腳。身體失去支點的瞬間,他跌坐在聶靖澤的腿上,雙手緊緊按在對方搭放在椅子扶手邊緣的手臂上。
承載了突如其來的重量,聶靖澤的大腿肌肉微微緊繃一分。
粟息想要將雙手收回,卻又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左手的掌心像是硌在了什麼硬物之上。他即刻反應過來,被自己按在手掌下方的東西,是聶靖澤戴在手上的那塊手錶。
頭頂暖氣出風口仍在源源不斷地送熱風,大螢幕中演員念臺詞的聲音與煽情的背景音樂混雜在一起,手錶上的冰涼觸感彷彿已經浸透他掌心的面板,一竄而起鑽入他的大腦記憶裡。
粟息終於想起來了,聶靖澤如今戴的這塊手錶,與當年自己送給對方的那塊有點像。
那年他買的手錶並非是限量款,可他仍舊希望自己送給聶靖澤的東西是獨一無二的。他買下手錶時,就讓人在錶盤下方刻下了一點東西。不是聶靖澤的名字,也不是他與聶靖澤的名字,而是他自己的名字。他希望對方能夠戴上刻有他名字的手錶。
電影劇情已經快要結尾,前排觀影的人在暖風中昏昏欲睡,安全通道的標誌在黑暗中散發出幽幽的綠色光芒。
聶靖澤伸出一條手臂環抱住粟息的腰。
粟息悄無聲息地將手錶勾起。
二人皆是有些心猿意馬。
摟在粟息腰上的那條手臂緩緩收回,在黑暗中輕輕捏住他的耳垂。
修長的手指貼著聶靖澤的手腕面板,緩緩朝錶盤下方探去。
聶靖澤寬大的掌心抵在了他的臉上。
粟息的指尖微微一頓。
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