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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息抬起臉來，回以明朗微笑。

廚師大哥驚訝一秒，回過神來時，抬高渾厚的嗓門眉飛色舞地沖他道：&ldo;上次給你當宵夜的小龍蝦味道不錯吧?下次有機會再給你留一點。&rdo;

順著對方的話想起那盒落在聶靖澤車內的小龍蝦，粟息默然一秒，最後仍是真切微笑道：&ldo;味道很好，我很喜歡，謝謝。&rdo;

廚師大哥滿意地吞下手中最後一點包子皮，轉身朝門內走去。

粟息從火鍋店後門進去打上班卡，陳聳仍是蹲在門口抽菸。見他出現時，對方攔下他，以往那般口吻散漫地向他要求：&ldo;喂，打完卡你和我換一下工作區域。&rdo;

粟息在指紋錄入器上按下自己的指紋，回頭看他一眼，卻沒有立即回答，&ldo;你今天負責哪個區域?&rdo;

陳聳吸一口煙，不緊不慢地笑起來，&ldo;二樓包廂的打掃工作。&rdo;

粟息想了想，&ldo;我記得，我好像是擺臺。&rdo;

陳聳站起來，慢悠悠朝他晃過來，&ldo;你跟我換一下。你去掃包廂，我來幫你擺臺。&rdo;

粟息瞭然地點頭，&ldo;換可以。&rdo;

陳聳嘴角泛起滿意的笑，還未來得及開口時，卻又聽得粟息道：&ldo;可是，我為什麼要和你換?&rdo;

陳聳聞言，神色微微凝滯，目光倏地射向他，&ldo;你說什麼?&rdo;

粟息神色不變，&ldo;你不想掃包廂，我也不想掃。所以，我為什麼要和你換?&rdo;

似是不相信他會開口拒絕，陳聳許久沒有反應過來。又過半響，對方臉色終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轉青，冷冷笑道：&ldo;你吃錯藥了?&rdo;

粟息沒有接他的話，徑直越過他朝員工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陳聳立在原地，一雙眼睛釘在他的後背，彷彿要將性情驟變的粟息由外到裡看穿才肯罷休。數秒以後，粟息的背影消失在眼底。陳聳垂下眼皮，拿掉嘴邊的菸蒂丟在地面，抬腳用力地碾了碾，口中低罵一句髒話，眼中逐漸陰沉下來。

中午在大廳內服務餐客時，陳聳仍想故技重施，給粟息找點麻煩。早上粟息帶給他的意外插曲，直到現在仍讓他心中不快。粟息讓他不痛快，他自然也要粟息不痛快。

安排給陳聳的負責區域是多人餐位區。前廳左側靠牆的一列多人餐位，早些時候店內裝修時，刻意用屏風將用餐的大圓桌和作為隔離開來。恰逢有附近公司的員工來店內聚餐，當中一位中年歲數的男人在餐桌上喝得酩酊大醉，口齒不清地沖陳聳抬手，欲招他過去加幾樣配菜。

陳聳掃一眼那桌客人，轉身走向站在另一側的粟息，抬手覆在他後背，力道不輕不重地將他往前推一把，下巴朝向那桌客人的方向微微一點，目光中流露出點點嘲意，&ldo;你過去。&rdo;

粟息還未答話，卻見那邊許久沒有服務人員上前回應，喝醉的客人面上已然浮起不耐神色，渾濁目光直直朝粟息所在的方向投射過來。

粟息盯著那人的視線走上前去，面朝喝醉的客人公式化般詢問：&ldo;您好，請問需要什麼幫助?&rdo;

中年男人睜著一雙朦朧醉眼打量他一二，眼中顏色卻愈發混沌起來，只直勾勾盯著粟息的臉看，許久都不開口說話。直至粟息第二次開口詢問時，他才卷著舌頭含糊道：&ldo;再、再上兩盤澳洲羊肉卷。&rdo;

粟息點了點頭，又問：&ldo;請問您還需要什麼?&rdo;

&ldo;不要了。&rdo;男人一邊說，一邊大幅度地擺了擺手。

未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