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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教室正中，四周都是學生。她於是展開手心，仔細觀察那顆秋娘新給的黑石。

石頭冰冰涼涼的，在這個教室裡並無反應。

她微微嘆氣，才又垂下頭看桌上的試卷‐‐卷頭寫著&ldo;高中二年級期中考試&rdo;&ldo;數學&rdo;的字樣。

屬於原主的破碎的記憶湧上腦海，大抵是些人或事，可關於知識的，卻是幾乎分毫沒有。即使是剛剛穿越過的上一個世界，如今想來也好似已經過了萬年之久。她頗有些頭疼，慢悠悠地在姓名班級那填上了&ldo;高二三班顧言惜&rdo;。

上一世唸的大學裡，她也用過答題卡這種東西，於是乾脆不去看題目，只拿著鉛筆按照題號隨便塗上圈圈，繼而便對著那一頁&ldo;天書&rdo;開始發呆。

好不容易熬過時間，第二科又考語文。好歹卷面上都變成了中國字，她雖看簡體字還有些生澀，大抵也都看得懂，且裡面許多文章都是她跟著教書先生背過的，讓填些什麼，她都能如數答上來。

作文題目是&ldo;露從今夜白&rdo;，她打小就背過這首詩，洋洋灑灑一篇文章，寫起來不難。

她同桌叫林姝，是個熱情直爽的女孩子。她梳著一個高高的丸子頭，跟原文裡描寫得一模一樣。

上午的兩科考完，林姝蹦蹦跳跳到前頭來找她：&ldo;言惜！數學倒數第二道選擇，你選的什麼？&rdo;

&ldo;啊？&rdo;顧言惜挑起眉頭思索了一下，道：&ldo;我忘記了。&rdo;

林殊立刻提高聲調：&ldo;忘了？看來你做出來了啊，不覺得那道題很難麼？我費了一道大題的勁都沒解出來。&rdo;

顧言惜實話實說：&ldo;我不太會，都是瞎寫的。&rdo;

&ldo;這樣啊……&rdo;林姝撇撇嘴，露出不太高興的表情：&ldo;我聽說你在原來學校學習很好的，不用這麼謙虛吧。&rdo;

未等顧言惜反駁，她又飛快說道：&ldo;那我先去吃飯了。&rdo;

顧言惜有些無奈：並非她不坦誠，而是……她真真是不會寫啊！她搖搖頭，從講臺上把自己書包拿過來，抽出語文書看‐‐剛才考試時有兩首現代詩寫得很好，她卻沒見過，她想讀一下完整版本。

過了沒一會兒，林姝就吃回來了，看到她還捧著語文書，還在上頭圈圈寫寫，於是又蹙起了眉頭：&ldo;語文都考完了，該看物理啦！&rdo;

&ldo;嗯。&rdo;顧言惜點點頭，看著旁邊的同學拿的都是物理習題，自己確實有些另類，於是拿著書站起身，想到樓下的涼亭裡獨自看一會兒。

現代詩讀起來與她念過的五言、七律都不盡相同，雖措辭直白，卻不失溫婉。她讀得多了，整個人看了進去，便漸漸能體會出個中相通之處。不由得，她又想起《牡丹亭》那一段詞，淺淺地念了出來。

&ldo;忽忽花間起夢情，女兒心性未分明，無眠一夜燈明滅，分煞梅香喚不醒。昨日偶爾春遊，何人見夢。綢繆顧盼，如遇平生……&rdo;

她這一念便是停不下來，恨不得要將整本回顧一遍。正在這時‐‐

&ldo;背什麼呢？&rdo;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乾淨又清冽。

顧言惜一怔，這才發覺頸間的黑石有些發燙‐‐應是賀霖。她不知這人在她身後聽了多久，轉過身循聲望去，身後卻不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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