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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尼低下頭去,小聲念著不幸被點中者的簡介:「姚道枚,腦神經外科主任醫師,裡島本地人……」
東三條大道,丁府,夜色朦朧,整座宅院都昏昏然進入了夢鄉。
丁冉一個人抱膝窩在一樓小酒吧間的沙發裡,捏起只空杯子,望著通往後院的視窗出神。院牆邊有個微縮版的籃球架,小時候總覺得它高不可及,現在卻一伸手就可以輕鬆摸到籃筐。
原來人長大了,周圍的世界就會慢慢變小。
「丁少,還沒睡?」阿仁不知從哪冒了出來,望著丁冉紅腫的嘴角關切問道,「不是出了什麼事吧?」
丁冉不置可否地揚揚眉:「沒事,誤傷。」他輕彈了兩下杯沿,發出清脆作響,「阿仁,過來坐。」
沉默一陣,丁冉沒頭沒腦地發問:「阿仁啊,你對毒品這東西,怎麼看?」
「毒品?這個……」反黑英雄立刻進入了角色,「販毒來錢快,風險雖然很高,但是利潤也大。幹上一票就夠吃個一年半載的。聽說很多大哥都是靠這個起家的。」
「是嘛,我倒覺得……毒品應該從這個世界上消失。賣的人是拿命換錢,買的人呢,花了錢也終究會丟了命,到頭來都被毒品所害。」丁冉似笑非笑。
「也對也對,」阿仁立馬見風使舵,「多少癮君子被毒品搞得人不人鬼不鬼,最後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黑心錢賺了也不安生!毒品真不是好東西!」
丁冉舉起杯子,擋在眼前,透過凸透鏡一般的圓形杯身望過去,阿仁的臉孔如吹氣球般膨脹開來,十分滑稽,忍不住撲哧樂道:「阿仁,我真是……越看你越喜歡……」
洗漱乾淨上了床,每日一例的睡前通話中,雷霆詳細打探著丁冉的行蹤:「阿冉,明天有什麼安排?」
想著那小捲毛如今愈發放肆了,事無巨細都要一手掌握,丁冉閉著眼睛懶懶答道:「乾爸返島,爺叔們搞接風宴,難道你不在邀請之列?」
雷霆聽出其語氣中的隱隱不滿,賤兮兮笑道:「自然在的。就算沒人請我,我也要去!我們冉在哪裡,我的腿就要不受控制地往哪裡邁,管也管不住!」
「嘿嘿!」丁冉學著雷霆的粗嗓門,乾乾假笑兩聲,示意自己對這種型別的討好根本不感冒。
不過任他多冷淡的表現,聽到雷霆耳朵裡也全都是甜言蜜語。老大忙不迭向老大的老大匯報導:「處理掉這批軍火之後,還要去搞定崔放那塊老木頭,這段時間我可能會有點忙。」
丁冉有一搭無一搭應著:「我也是……」
雷霆自顧自調笑起來:「要是我忙昏了頭,來不及給你打電話,可別太想我啊!」
丁冉淡淡回他:「你也是……」
「還有,上次劉司長批下來的賭船牌照,已經到手了!」雷霆難以掩飾由內而外的興奮之情,「等和俄國人交易的錢到手,正好可以去歐洲訂購新船。到時候每日公海裡頭走一遭,網羅一班豪商巨賈,稱霸海上賭場業,大把賺鈔票!再過不久,就可以買下四方道一號,和你一起安家落戶了!阿冉,我好期待那一天啊!」
丁冉迷迷糊糊嘟囔著:「我……也是……」
陽春三月,萬物復甦,高階動物們也都進入了躁動的季節。
阿仁開車,丁冉與刀師爺氣定神閒靠在後座裡,緩緩開向西區某條大元幫勢力控制下的舊式小街。
街道窄而擁擠,賣水果與小食的攤販將生意做到了路當中,地上遍佈包裝紙和食物殘渣,雜亂不堪。旁邊的舊式唐樓破舊失修,牆壁斑駁得早已辨不出本來顏色。
一道陽光晃過,丁冉不自覺遮住了眼睛,指著四樓某扇窗子,好奇地問道:「刀刀你看,大白天窗子上貼滿反光紙,不知搞什麼名堂。」
刀師爺高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