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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媳婦近身，又常跑船，自身事都是自己料理。也沒商量，兩人不約而同都把董氏安排過來下人打發到外面，不叫不許進來。

這一套三間房，就是他兩人天地，說話做事，甚至出神發呆，都很自在。

張歆翻出來三件衣服，兩套首飾，有些拿不定主意，扭頭看見對著虛空傻樂新晉老公，隨口問：&ldo;等下去給爹孃行禮敬茶，穿哪一身更合適？&rdo;

新婚，該用喜慶顏色。可她又不是一般新娘。除了他家人，還有她自己孩子，形象不能跟平日差太遠。想要低調一點，又要能壓得住陣腳，鎮得住狗眼看人低東西。這個程度，不好掌握。

程啟哪能明白老婆大人曲曲彎彎許多心思？也沒認真看，嘿嘿一笑，張口就是馬屁：&ldo;你穿什麼都好看！&rdo;

張歆翻了翻白眼，看來看去，選定一件，另外兩件預備著替換。

敬茶行禮過程，就像張歆預料，毫無波折。

程四老爺和董氏也許心裡還有點不太滿意，又或者刻意端著長輩架子，面上淡淡，說了場面話，給了見面禮，就安靜坐著喝茶。

程放程秀兩對夫妻四個人，都是滿臉滿眼歡喜，一聲聲&ldo;大嫂&rdo;叫得無比親熱自然。

從第一眼看見這對新婚夫婦，董氏就在留意他二人細微神情動作，見張歆笑容自然落落大方，程啟更是神清氣慡，嘴角向上彎，好像拉都拉不下來一樣，心裡最後一點擔心不確定也放下，借著喝茶動作，長長舒出一口氣，不易覺察地笑了。這回這個媳婦，看來真是娶對了！

程四老爺注意重點不在新兒媳，而是放在老妻身上，看出她是真滿意這個媳婦了，再瞧長子那個歡喜模樣，姑嫂妯娌一片和睦，也就認了。不管新兒媳是什麼身份來歷，夫妻婆媳姑嫂妯娌都能和睦，一家人和和美美，就夠了。

管家媳婦進來說少爺小姐們都來了。董氏就叫帶他們進來。

小羊表情有些僵硬，笑得比哭還難看，在穗娘和管家媳婦示意下，走上前給程四老爺和董氏磕頭：&ldo;拜見阿公阿嬤。&rdo;

程四老爺和董氏滿臉堆笑，卻也有幾分不自然，彎腰扶她起來，安慰幾句，給了見面禮。

程放小女兒還抱在奶媽手上。兩個大開開心心地見過祖父母，就過來給張歆磕頭，口中甜甜地叫著&ldo;大姆&rdo;，拿到見面禮，歡歡喜喜偎進黃氏懷裡，翻看把玩。

小強一臉不高興地被穗娘牽著走進來，看見媽媽，就要往這邊撲，被穗娘緊緊拉住，再看媽媽只給她一個安撫笑臉，就半垂下頭，也不過來抱他，也不跟他說話，小嘴一扁，眼睛立刻紅了，淚珠子在眼眶裡直打轉。

管家媳婦催他上前給阿公阿嬤磕頭。小傢伙僵直地站著，理也不理。

程啟一看不好，這事不能等到阿歆出頭，連忙走過去，彎腰去拉他手：&ldo;小強乖，來，爹帶你見過阿公阿嬤。阿公阿嬤是爹爹孃，會像阿婆一樣疼你。&rdo;

小強哇地哭了出來，扭扭身體，抗拒地推開他：&ldo;爹，我不要你做我爹了。&rdo;

程四老爺被一口茶給嗆到，咳個不住。

董氏有些幸災樂禍地看看丈夫，更加幸災樂禍地看向兒子。靠哄兒子把人家娘騙到手，這下看你怎麼收場。

張歆半垂著頭，靜靜坐著，乖乖扮新媳婦，眼角掃也不掃&ldo;父子&rdo;兩個。爹是那麼好當？陪他玩玩就夠了？既然轉正了，你就擔負起教育職能吧。爹是那麼好撿？高興，說要容易。如今不要，也甩不脫了。父子情深是麼？你們自己溝通，別麻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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