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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心中一慟‐‐他受不了了,他走了!這個壞蛋!
她坐在甲板上,好好哭了一場,心想你害得我成了個淚葫蘆,我又何必如此賤呢?抹抹眼淚站起來,在桅杆間踱步,便想離去。
猶豫良久,爬下舷梯,然後才想到這廝怎會連船都不要了自己跑路?詫異幾天下來自己就成了個大糊塗蛋,到處勘察,尋找線索。
線索粗得如同錨鏈子。
中艙裡點了十多個巨燭,亮堂極了。順著就走到船長室,饒過屏風就是臥房,大床中央就是寧真。臉上只掛了一張藍色輕紗,蓋個錦被,睡得正香。
樂淑款款坐下,把沉重的倭刀和革囊解了放在床頭櫃上,看著她。枕邊有個小瓶,揭開一聞,涼氣襲人,馬上頭暈目眩,似是佛朗機的麻藥。
看來不是裝睡,是故意把自己迷暈了。
你讓我來看你,自己又睡過去不理。你欺負得我還不夠麼?
她又想哭,可不太敢。她知道自己現在腦子非常的笨,什麼都無法確定。
枕頭下面露出一角白紙,是一封信。她取出展讀。
&ldo;六橫騎鰩仙:
且不論是金戈平北還是寧真,我心如一,不必多想。&rdo;
樂淑險些掉下淚來。你到底認了……
&ldo;連日來不停的攻打,大略是要這句話吧。為姐著實守得精疲力竭。最後一場,還是請林國顯之子林剪出面,藥下在酒裡,藥引則在那幾罐淡水裡。否則恐為淑妹覺察啊。你倒沒什麼,那林剪卻明白是在與風擊手放對,說命懸一線,都不過分。&rdo;
樂淑含著淚花笑了。我難受的時候,你也不輕鬆。
&ldo;淑妹非要刨根究底。心意之堅,這幾日也看出來了。便是在小海灣殺武當派,為姐已有重憂。&rdo;
樂淑微皺眉頭:你還在說&ldo;姐&rdo;?
&ldo;寧真自開藝伎館,人間百態,著實看懂了不少。平北戰死餘姚,淑妹一番傷心也就罷了,自求多福,世間女子大抵如此。你竟虛耗青春,可恨可嘆。&rdo;
樂淑更加生氣:把我看成何等人了?還說什麼平北戰死,的是胡扯!
&ldo;平北之死,非為大明禁軍所害。餘姚僅僅重傷,喉破筋斷,折骨毀容,當時慘痛,過後也就罷了。但他自那以後,陽剛難舉,對女子只能空看。表面上他留下了謝家數女沒有玷汙,其實一日比一日狂暴,沉淪之深,實不堪與淑妹細說。&rdo;
樂淑全身顫抖,只覺字字血淚,正在為她勾畫一個深淵。
&ldo;濱田雄尚不知此事,淑妹絕不可告知於他。否則寧真只有一死。淑妹雖然與王直大人交好,又在孩兒營得了許多過來人的指點,但畢竟未曾婚配,哪裡真懂人情世故?孫平北早已逝去,再無重生之望。你眼前的,是以他的殘骸打底,新造的一個女子。此人雖談不上心高氣傲,但亦期望自身靈肉和諧,不想成為妖魔。否則幾年之內,必會屠盡身邊至親!甚至禍延於外,做些不忍言之事。此事本來不可能揭開,但你攻得太急,姐姐再難堅守;又不想坐等你找出真相,只好出此下策。&rdo;
樂淑放下信,幾不能再看下去。閉目寧定半晌,拿起來繼續:
&ldo;姐姐於巨創中誕生,靈臺動盪不安,後來漸漸穩住。可惜林家族長不願幫忙,淑妹幾番衝擊,便自知根須尚淺。好在自黑鰩背上那一伸手,淑妹亦成了我性靈的一部分,且溫潤和暖,堅比剛玉。此後被蒙大難,天各一方,仍是無限眷戀。&rdo;
樂淑哭了。
&ldo;然而真相一揭,淑妹自該收回青眼。我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