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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死網破更容易發生在走投無路的人身上，比如林沖；或者是出身卑賤的人身上，比如乞丐。

因為他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

可是張貞娘不是。

她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而根據高大全的認知，張貞娘絕對不是一個看不清形勢的人。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去你家裡說如何？”張貞孃的語氣很平靜。

高大全輕笑：“那高府真是蓬蓽生輝了。”

張貞娘點點頭，並沒有和三人同行，反而重新沒入了人群當中。

如果不是特別注意她，根本不會想到她就是現如今謗滿江南的林娘子。

見此情況，展昭瞳孔微縮，與高大全並肩而行，解釋道：“一旦進入天位，就能夠進入天人合一的狀態，返璞歸真，從外面看上去和常人並無二致。所以得罪一個天位高手，是很麻煩的事情。而雪府的天位殺手，更是讓所有武林中人膽寒。”

高大全若有所思的看了張貞娘一眼，再聯想到魯智深那讓人望而生畏的氣勢，內心對於天位有了更多的瞭解。

的確，他接觸的幾個天位高手，最初的林沖在他看來就是個普通武將，所有他才肆無忌憚；後來的展昭在爆發之前也更像是一個英姿勃發的年輕人，至於張貞娘，高大全更是從頭到尾都沒有發現她的厲害。

反而是才九星連珠的魯智深，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個高手。

這就是出鞘劍和鞘中劍的區別吧。

出鞘劍鋒芒畢露，卻也讓人提前有了心理準備。

鞘中劍含而不發，讓人放鬆警惕的同時，被一劍奪命。

天位，遠比高大全先前所想象的還要強大，林沖之所以著了他的道，實在是因為林沖太蠢。

畢竟，練武能夠強身健體，卻不能彌補智商上的差距。

把高大全送到太尉府，展昭就告辭了，這也是高大全的意思。

直覺告訴高大全，接下來的事情，展昭不適合知道。

到了自己的房間，高大全抬手，對墨十一說道：“十一，你去休息就好了。”

墨十一看了一眼將全身包裹的極嚴的張貞娘，沒有說話。

高大全知道墨十一擔心自己，笑了笑，“放心，張女俠不是來找我麻煩的。你看我這麼怕死，如果不是有足夠信心，怎麼敢和張女俠共處一室。”

聽到高大全喊張貞娘“張女俠”，墨十一就知道高衙內是打定主意了，也不多勸，反正他也不是高大全的下人。

墨十一退下，張貞娘進入房間，高大全順手就把房門關上了。

轉過身來，正對張貞娘那幽深的一對墨瞳。

深不見底，讓人猜不到她的心思。

“你倒是有膽色，就不怕我殺了你？”張貞娘淡淡問道。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武夫一怒，人盡敵國。

在如此近的距離內，張貞娘確實有這個實力殺掉高大全。

不過高大全並無絲毫懼色。

“張女俠說笑了，我算是天下膽子最小的人了，之所以不怕張女俠，是因為我確定張女俠不是來找我麻煩的。”高大全輕笑。

看著侃侃而談的高大全，張貞娘心中輕嘆了一口氣。

以前只是從書上見識過從稷下學宮中走出的那些真正謀士的風采，雖然沒有絲毫武功，但是一身養氣功夫，卻遠比天位高手來的更加深厚。

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刀斧加於身而心不亂。

從前張貞娘不相信有人可以做到這一點，但是看著現在的高大全，張貞娘不得不承認，江南還是太小了。

她一葉障目，不見泰山。

天下英雄，何其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