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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笑著和蘇翰交談的穆璃笑容淡了些, 轉身睨著楊清，覺得有些膩味：「楊女士，我剛才已經跟顧先生說的很清楚。我和顧家已經沒有關係，也請你不要在用這種趾高氣昂的語氣指使我，我姓穆, 不姓顧, 明白嗎？」

楊清本就生氣, 聽到穆璃這近乎挑釁的話語, 腦子裡緊繃的那根弦啪得一聲斷開。她幾乎是叫嚷出聲：「穆璃！我是你媽！」

幸虧穆璃和蘇翰所在的地方比較偏僻，楊清的叫嚷聲只有零散幾個人聽見，他們忍不住將目光轉移過來。若有似無的看熱鬧的視線，讓楊清對穆璃厭惡達到頂點。她在外一向維持著女強人的形象，很少會和現在一樣失態，這輩子都沒這麼丟臉過。

自己當初為什麼要把穆璃找回來？這哪裡是親生女兒, 這分明就是個討債鬼！

厭惡這麼強烈, 楊清的語氣當然也好不到哪裡去。尤其是她對穆璃說的話一向很難聽，在受到刺激後說話就更加難聽了。她說：「你要認清楚自己的身份，陸家的晚宴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來的，特別是你這種手腳不乾淨還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早知道當初我就該讓你在那對吸血鬼夫妻家裡待著！」

「像你這樣上不得檯面的人，就不該出現在這個地方。你就該一直待在骯髒黑暗的角落，像個陰溝裡的老鼠一樣……」

「楊女士，這不是你顧家, 請你嘴巴放乾淨點。」眼見楊清說話越來越難聽，一旁的蘇翰聽不下去，開口制止：「璃姐是我們蘇家的朋友，是我們邀請她一塊兒來這裡，照你的意思，是我們蘇家也不配參加陸氏的晚宴？怎麼，你們顧家是不是覺得只有自己才是最有資格來的？你不過是一個客人，憑什麼對另一個客人指手畫腳？這就是你們顧家的教養和素質？」

楊清冷笑：「我在跟穆璃說話，讓她自己說。」

「你……」

穆璃扯了扯蘇翰的袖子，後者登時啞聲。她看向楊清，神情平靜，絲毫沒有因為對方的辱罵而覺得生氣或者羞愧，習以為常般開口：「既然楊女士這麼說，那我今兒就好好跟你掰扯一下。」

楊清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然而不等她制止，穆璃就已經開口說：

「當初我父母去世，被接到親戚家中生活，是你和顧先生突然出現找上門說我是你們親生女兒。當初在醫院生產的時候陰差陽錯抱錯人，要把我接回家去，會補償我好好對我。我那會兒年紀小，信了你們的話。」穆璃不急不緩地開口說，也沒理會周圍偷聽的吃瓜群眾們震驚錯愕的神情，「可是你們叩心自問，我回到顧家之後，你們真的對我好嗎？」

楊清張張嘴，想說自從你回到家後他們又是買這個又是買那個，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難道對你還不夠好嗎？

穆璃早猜到她會這麼說，嗤笑一聲道：「該不會覺得給我錢就是對我好了吧？你真以為我跟你們回來是為了你們的錢？我只是想要一個溫暖的家庭，一個會關心我關愛我的父母。但是你們有做到父母的職責嗎？你嫌我做事唯唯諾諾不否大方，上不得檯面，還不如你從小養大的顧菲菲。」

「顧先生嫌我成績差不像顧家的種，你們漠視我埋怨我嫌棄我，甚至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聽了顧菲菲的話，覺得我是個小偷……嘖，多可笑啊不是嗎？你們有真正瞭解過我、你知道我從小生活的環境、知道我曾經是什麼樣的性格，知道我之前成績有多好嗎？」

穆璃一開始情緒還很平靜，說到最後時那一直被埋藏在最心底的委屈和怨恨瞬間就爆發開來。她眼眶微微泛紅，腦海里開始不斷浮現出這一年半來在顧家受到的冷暴力，那抹嬌小又單薄的身影在一次又一次不公平待遇下，身影漸漸變得矮小沉默。

這個時候穆璃才發現，原來她不是不在意之前的事情，只是下意識埋藏在心底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