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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風從眼底掠過,蓋頭微微展開。低眉垂目的瞬間,依稀有一雙漆黑的眼珠若有所思地從那個寬厚的背上閃現出來。一道明顯的傷疤從他的額頭劃過,怎麼是這樣一個人?
閉上眼,甩掉雜念,我的心中只有自己。
嘴角有些微的溼潤,空蕩蕩的腦子裡好像遺漏了什麼重要的人,帶著鋪天蓋地的沮喪與疲憊,好像剛剛躲開一場追捕。
一張紅蓋頭,阻隔了外面的鼓樂喧天。熱鬧是他們的,與我無關!
坐上一乘小轎,越過一個火盆,下轎行禮。接過紅繩的一端,另一端已經被人扯住。
“一拜天地——”
“二拜師恩——”這個楊大人雖然是貴族,卻父母雙亡,朝裡的太師是他的恩師,而且是他另一個妻子的親生父親。
《千里東風一夢遙》第一章(3)
事實上,這次是三個人一起拜堂,紅繩的兩端是兩個女人,中間的男人捧著紅色的同心結。
“夫妻對拜!”從腳下的佈局看,應該是品字形。
以足尖為點,連成三條直線,是個完美的等腰三角形。如果頭部和足部在同一方向,則三個人分別拜往三個方向,所謂夫妻交拜,不過是各拜各的,互不相干。
紀夫人說:“紅錦,雖然是皇上指婚,可是太師家的小姐不是咱們能比的。你是禮部尚書的女兒,知書達理,這新婚第一夜就不要爭了。”
送入洞房,前面依然人聲鼎沸。靜悄悄的屋裡,沒有人聲。
“小姐,您怎麼來了?”丫鬟的驚呼說明來人不同尋常。
身邊的床榻一軟,有人坐下,頭蓋被有些粗魯地揭開。映入眼簾的是張漂亮的臉,尖尖的下頜成為我目光的聚集處,她是太師的女兒,今夜的女主角。
“紀紅錦,我來是告訴你,楊不愁是我的夫君,是我上官飛花看上的男人,不光今夜他不屬於你,以後也不會屬於你!”
她的眼睛很大,黑眼人多白眼人少,這樣的面相應該是個善良人。下巴高高地揚起,不屑地教訓著我,可是緋紅的雙頰和通紅的耳朵讓人忍俊不禁。
“好的。你要就給你了。”
“啊?”也許沒想到這麼容易,上官飛花的嘴巴張得大大的,“你、你什麼意思?”
前院傳來騷動,新郎在向這裡走。飛花的奶孃催促著,她終於不甘心地走了。臨走還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別忘了你說的話!”
我們都是十五歲。
她是孩子,我是老人。
她想的是愛情,我想的是保命。
新郎被簇擁著走向飛花的臥房,兩間屋子並排安置在一個院子裡。據說這裡只是臨時的,將來會分居東院和西院。
為什麼會並排?我也不知道,大概是為了體現一視同仁吧?那3P豈不是最好的解決之道?我忍不住笑了出來——天哪,原來我還有這樣的腦子!
房間的隔音效果一般,隔壁的聲音隱約傳來,好像聲音開得小小的電視。屋裡的丫鬟婆子都退下了,空蕩蕩的感覺可以從風的強度體會出來。
“嗵”,又是一聲輕響。有人?
我幾乎要笑出來,怎麼來了這麼多人,新郎卻不到?
“刷”,蓋頭又被人挑開。這回有什麼東西刺到眼睛。
習慣了燭火才發現,自己的紅蓋頭正搭在一把寒光似雪的劍上!刺眼的是劍上的反光,我下意識地想著若是再小一些,再窄一些,再薄一些就好了。那樣——我的腦海浮現出一種“武器”:餐刀或者手術刀。
“原來你是這副樣子。”那人的聲音有些沙啞。
抬起頭,看見一個魁梧頎長的身影。燭火打在他的半邊臉上,一道紅色的傷疤從額頭斜著滑向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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