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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會不高興？&rdo;這個名叫李涵章的年輕人抬起頭，微微向前傾著，又一次完全把自己急切心情的暴露出來了。

&ldo;你考上了，他當然高興，這個我很清楚。只是，可惜了你在黃埔練就的雙槍百步穿楊，這功夫，怕是用不上了。&rdo;

&ldo;要是真用不上，那可是涵章之福，國家之幸！&rdo;

&ldo;你父親當年在日本帝國大學讀法律的時候，可沒有你現在這麼多的花花腸子呢。&rdo;戴季陶繼續往前走，對跟在身後的年輕人說，&ldo;回去吧，二十日就要考試了。這些天不要來找我，好好溫習功課。&rdo;

&ldo;是。&rdo;

李涵章答應著，突然想起坊間盛傳的胡漢民說戴季陶那句話，&ldo;天天哭喪著臉，講些忠孝仁愛信義和平的話，算是昌明總理遺教，而自己所作所為，往往相反……&rdo;他看著戴季陶遠去的背影，想笑，但終於還是忍住沒有笑出聲來。

出了考試院，李涵章特意觀察了一會兒門衛‐‐那些穿古裝配寶劍的武士。剛才進門來的時候，他還覺得這些武士站在這裡不合時宜，現在出門的時候，卻又發現他們這樣的打扮真是貼切了：以前在夫子眼皮底下，要考&ldo;四書五經&rdo;，現在&ldo;高考&rdo;的科目有國文、國父遺教，還有憲法、財政學、經濟學、民法、刑法，中國近代史、外文、國際公法等等，所以啊，在這仿古的考試院裡考什麼科目，其實就像這門衛一樣，可以穿警察或者憲兵的制服，也可以穿店鋪裡買來的戲服。

只要這考試院的主人喜歡，其他人哪能說&ldo;不&rdo;呢？

年輕人轉過身，邁著大步離去。那一天，他認為自己參透了一個很多人一生都參不透的道理，那就是做人的道理。所以，當他順利透過&ldo;高考&rdo;，進入國民政府司法院，然後一路高升，最終趟過千萬人的鮮血成為一名中統少將時，他依然昂著頭只顧看高遠的天空，從沒低下頭看自己腳下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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