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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如意心下駭然。她命怎麼這麼苦啊,好不容易苦了半輩子,在後宮裡過了幾年好日子,還沒痛快呢,就又成了宮裡人人可欺的「下九流」!
越是這麼想,趙如意越覺得慪,指腹緊攥著竹帚,淚水差點兒奪眶而出。老宮女見她還沒做事,又是一陣怒吼。
如今虎落平陽,就算是鬥敗的鳳凰也得縮著腦袋裝作一隻野雞。
於是,趙如意如同喪母一般,屏息拿著竹帚,顫巍巍地伸向身旁的那個髒兮兮的恭桶。
好像事兒只要一開頭,後面就容易多了。趙如意平日裡雖然作的很,不過也識時務,在這兒她若是要擺她從前的威風,這院兒裡的老宮女非得剮她一層皮下來。於是,她認命地完成了老宮女佈置的任務,好不容易熬到了晌午吃飯,等捶了下痠痛的腰欲去端碗添飯。
好傢夥,那桶裡的米飯還有飯菜都被那些老宮女颳了個乾淨,只剩筒壁黏著的一些殘羹冷炙。院裡的老宮女見她呆立在那兒,各個捧著飯碗蹲在牆角冷嘲熱諷的看她的好戲。
趙如意一直以為自己去刷馬桶已經很可憐了,哪曉得,自己刷完馬桶後連頓熱飯都沒吃得吃!
趙如意心態崩了,現在別說她還記怪不記怪陸小四對她是愛是恨了,如今,她只想衝到他屋去,把他的狗頭給錘爆!
她蹲在飯桶前,憋了一早上的眼淚終究是忍住,滾了幾顆出來,又被來添飯的老宮女推搡了一把:「不吃就別擋路!」那人熟練地拿起飯勺將筒壁颳得乾乾淨淨,又挑挑揀揀起菜碗裡僅剩的幾抹大蒜粒,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看得趙如意都沒閒功夫再傷春悲秋。趙如意心生感慨,自己畢竟是和她們這種人不一樣的,這般沒皮沒臉的事兒換她,怎麼也做不出。
可她沒想到午膳沒吃,下午又被勒令刷恭桶竟然會這麼餓!往日她在冷宮裡又不是沒有被餓過,不過,那些倒是不能怪別人,是她自己犯懶,躺在床上不想吃,如今倒是好了,想吃卻什麼都沒有。
她睜著暈眩的眼,動作機械麻木地刷著恭桶,無神的凝望著高空,眼瞅著那橙黃的太陽也酥軟鮮香,恨不得抱上去啃兩口,好不容易捱到了晚膳,這次她也懶得顧上往日的矜持了,像只惡鵝一般一頭扎進添飯的人群裡,搜颳了幾口熱飯熱菜,填飽了肚子後才終於覺得自個兒活了過來。
現在她也不想在埋怨了,也懶得再去計較陸小四還恨不恨她,會不會再給她設什麼絆子,只要把她給接出去,別說做牛做馬,哪怕是做雞做鴨,她也成!
只可惜,陸小四沒能聽見她的心聲,又彷彿是早就遺忘了她這個人物,趙如意一連在這兒刷了好幾日恭桶,愣是沒人再上來找她麻煩。
說實話,如今她不怕陸小四派人過來挑三揀四,就怕他真的把從前那事兒給翻篇了。若是真準備讓趙如意在這兒過一輩子,那還不如直接殺了她算了呢。
趙如意思來想去,覺得這事兒不能坐以待斃,陸小四竟然不來找她,那她便摸著過去就找他。到時候什麼酥麻人骨頭的話多說說唔若是他仍有什麼齷齪的念頭,自己就半推半就的從了他吧,反正她是再也不願意待這兒了。
目標一確定,趙如意便不再向往日那般渾渾噩噩,透過這幾日的觀察,她發現院裡每日清晨都要將洗淨的恭桶送到各宮裡去。送恭桶的人是個老太監還有這院裡最愛欺凌她的一位老宮女,老太監是別宮的,一般很難接觸,而那位老宮女向來獨來獨往,只要她病了不能去送恭桶,必然要把這擔子指使到趙如意身上。
可老宮女身強體壯,平日裡一回能同時舉動五六個恭桶,想讓她生病,哪有那麼容易?不過事在人為,從前趙如意沒進宮的時候,聽村裡的老中醫和他們說,牽牛花的種子若是煎服,有洩下的作用。
這院裡約莫平日洗涮恭桶的水滲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