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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趙如意脆弱纖細的身子逐漸消失在陸問行的視線裡,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心牆剛才像是被一隻同樣煩躁的老鼠不停地噬咬,缺了的那個角非得要那個叫趙如意的女人補齊才能恢復原狀。
可讓他現在就顛顛兒地緊跟著去找趙如意,那他稟筆大太監的顏面還要不要?於是隻能憋氣似的在屋裡踱來踱去,端起一杯茶,原本溫度適宜的茶水如今卻覺得十分燙熱,他「啪」地一聲丟到屋外,怒吼道:「誰沏的茶,想燙死咋家不成嗎?」
院子裡的小太監和宮女們被盛怒的陸問行罵的各個吊著哭喪臉、屏氣吞聲,還是張耀宗來了,靈光一閃,福至心靈:「乾爹,趙如意現在在廚房裡下麵條,要不您親自去監工,也免得她糊弄你是不是?」
陸問行這才臉色緩和了下來,從善如流地抬了抬下巴:「還不給咱家帶路?」
這廂趙如意出了院問過廚房的路轉身就往那邊走,臉上哪有半點兒傷心欲絕?至於剛才泫然欲泣、眼淚婆娑的表情?嗐,她在深宮裡待了這麼些年,和先皇的寵妃們鬥過那麼多回,說哭就哭的功夫早就練得爐火純青。再說了,按剛才陸小四的火頭,若她不表現得傷心些,指不定被他折騰得脫一層皮!
剛進廚房,還沒到灶臺,就看到爐灶那蹲著一個苦哈哈的身影,趙如意眯眼細看,試探道:「含桃?」
自那天被陸問行的人抓過來後,含桃就被打發到這來燒爐灶,如今聽到自家娘娘親切的呼聲,當下就丟了柴蘆,像只眷家的鳥一樣撲到趙如意腳邊抱著她的大腿:「娘娘!你怎麼來了!這些天您沒事吧?陸問行那個死太監有沒有難為你?」還不等趙如意出聲,含桃就哭哭啼啼道:「娘娘,含桃這些天過得好苦啊,那死太監每天天還沒亮就讓含桃燒柴,到了晚上還不給睡覺!」末了,又突然想起來自家娘娘和陸問行的過節,不免擔心害怕道:「那死太監沒對您做什麼吧?這些天他可有欺負您?」
張耀宗帶著乾爹剛進廚房外的院子,便聽到這麼一句,當下臉色不好,想進去堵住那聒噪女人的嘴,沒想到陸問行面色陰沉揮手讓他退下,自己倒是如做賊一樣站在牆角,安靜又磨牙地聽著裡面的動靜。
趙如意一想到這些天過得日子,氣都不打一出來:「好,怎麼不好,你家娘娘被使喚地刷了好些天的恭桶,若不是今兒尋了機會跑出來,你還見不著你家娘娘呢!」
「什麼!」含桃大驚,高呼道:「那死太監竟敢讓您讓您」含桃話還沒說完,眼淚就出來了。她家娘娘如今過得實在太苦、太不容易了。從前先皇在的時候,誰敢對自家娘娘瞧臉色,如今虎落平陽被犬欺,受盡了委屈。
含桃剛要抱著趙如意大哭一場,臉卻被趙如意伸過來的手給抵住了。
「娘娘」含桃微揚起臉孔。
趙如意低著頭,對她說:「哭什麼,你家娘娘是那種吃虧後會忍氣吞聲的人嗎?這陸小四如今姑且先得意著,等過些時候我把他迷得團團轉,還有他哭得時候呢。」
陸問行在外面聽著,沒吱聲。可張耀宗隔得這麼遠都看見了,乾爹的臉色像殺人一般難看。也難怪,乾爹剛才還記怪那女人傷心難過,巴巴地跟來了,沒想到卻聽到她竟然說出這樣的話!這下不氣死才怪!
張耀宗將手闔在自己臉上,不忍直視。屋裡的趙如意見含桃放下心來,這才鬆了口氣,問道:「廚房裡的麵粉在哪?給我拿來,我給陸小四做碗麵給他端去。」
含桃利索地從櫥櫃裡把麵粉拿來端給趙如意,卻沒忍住內心的訝異:「娘娘,您還會做飯?」
從前,後宮裡誰不知道她家娘娘十指不沾陽春水,更別說下廚房了,趙如意還跟含桃說過不少次,廚房是女人的天敵,進去待一天就會面板鬆弛、皺紋加深。
趙如意被含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