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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就沒注意到帳中還有一個人根本沒有離去。
直到朱高熾忍不住走了過來,與他面對面撐在桌面上,他才抬起頭來,驚訝道:“熾兒怎麼還在這裡?”
經過幾年的歷練成長,朱高熾已經從一個十四歲的青澀少年成長為美目俊朗的英挺男子,只見他一身戎裝,盔甲護身,一柄長劍斜掛腰間,竟有那麼幾分千古名將的風範。
朱棣看著眼前的兒子,完全繼承了自己和徐儀華的優點,五官愈發的精緻起來。弓弩騎射,行軍作戰的本領是他和道衍親自教授,這次帶他北征,也有意讓他帶兵立功。這樣一個兒子,比之以前的朱高熾,的確讓自己更加欣慰驕傲。
朱高熾見他抬起頭來,憂心的眼神總算收斂了些,不答反問道:“父王剛才那樣對待三皇叔,就真不擔心?”
“擔心什麼?”朱棣放下油燈,拍了拍手走到一旁倒了碗水喝。
朱高熾走過去,站在他身後,繼續說道:“擔心三皇叔惱羞成怒,睚眥必報啊。”
“熾兒太過多心了。沒消滅北軍之前,你三皇叔不敢亂來。”
“我看未必。”朱高熾將戴了一天的頭盔摘下來,轉了兩圈脖子活動活動筋骨,才道,“三皇叔是什麼樣的人父王比我更清楚,孩兒看他下午的言辭是想獨攬大功,父王一句話讓他顏面掃地,他那麼小氣的人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朱棣思索了片刻,喝完碗中的水,才笑道:“熾兒說得是,父王會多加留心的。天色不早了,明天還要行軍,早些回去休息吧。”
朱高熾一聽他又要趕人,唇角一下子就耷拉了下來。
朱棣見他撇著嘴不高興,隨即問道:“怎麼了?”
朱高熾苦著一張臉:“父王,軍中的床太硬,孩兒睡不習慣。”
“行軍作戰,條件自然艱苦,久了就習慣了。”
“這個習慣不了,孩兒從小就睡不了硬床。要是因為睡不著影響休息,可就沒法行軍了。”
朱棣雙手環胸,想著這小子也不是個吃不了苦的娃啊,這幾年他常帶著他實習軍務,再硬的床他也是睡過的,怎麼就現在受不了硬床了?這小子到底要說什麼呢?
“那要怎麼辦?本王讓張玉多分兩床被褥給你墊著?”
朱高熾趕緊擺手:“那怎麼行?所有將士都得一視同仁,孩兒也不能搞特殊啊……”
朱棣點點頭,一副“知道就好”的樣子。
朱高熾轉了轉眼珠,繼續說道:“而且也不全是床的關係,這荒郊野嶺的,孩兒一個人睡不著……”
朱棣這次頭都不點了,直接好整以暇看著他,等著他說重點。
“所以……為了不因為睡眠不好影響行軍作戰,父王就讓孩兒跟你一起睡吧?”
“不行!”朱棣想也不想直接拒絕。原來這小子在這兒等著他呢?什麼睡不習慣硬床,什麼一個人睡不著?通通都是屁話,他就是想跟他一起睡。
想到這裡朱棣就頭疼,這幾年只要一有機會這小子就會想方設法跟他親近,有好幾次都撩撥得自己快要把持不住,還好自己定力強大,才保持了他那點快要消失殆盡的父親威嚴。想著時間一長,他對自己那份朦朧的感情自然會淡掉。
可幾年過去了,這小子對他的感情不但沒有轉淡,反而越發濃烈了,連看他的目光都火熱得不行,害他每次都擔心會被徐儀華或者別的人看出什麼來。好在別人知道他們是父子,壓根兒沒往這兒想,所以才相安無事。
這次本來不想帶他出來,但道衍說他長大了,該到真正的戰場上歷練一番,也好順便看看他們這幾年培養的成果。他想想也是,就帶著一塊兒來了。
沒想到在這軍營之中,他也還想著跟他同榻而眠,真是越來也不像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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