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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老成過頭的他，難得地展露一些這個年紀該有的孩子氣，彷彿交換個人資訊是進行什麼等價情報的交易：&ldo;你知道我的所有事情，我也想知道關於你的……只是這樣而已，只是這樣而已。&rdo;他不自覺地重複了一次相同的話，不知道是為了說服陸日晞還是說服自己。

少年的目光躲躲閃閃，臉上有被戳穿了心事的羞惱，又夾雜著淡淡的忐忑，他一直以來都是那麼小心翼翼，唯恐自己的行為和言語越過了雷池，現在卻不知道怎麼了，明知對方不願傾訴，卻還是忍不住刨根問底。

陸日晞凝視著這樣的他數秒，抬手輕輕地用指尖戳了戳他越垂越低的頭：&ldo;雖然不是什麼好事，但也不是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既然你想知道，告訴你也沒有關係。&rdo;

被猛地戳了一下額間的陸朝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反應過來的時候，陸日晞已經跟他擦肩而過。

&ldo;往這邊來。&rdo;她回頭看了一眼佇在原地的他，招了招手。

陸朝快步跟了上去。

陸日晞和陸朝往南的方向行走了有一段時間了，林蔭遮擋住了朝陽，在道路上灑下了一片陰翳。

&ldo;安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比如我是在這裡誕生這件事情?&rdo;她問。

陸朝應了一聲，簡略地把陳安跟他說過的話複述了一遍。

&ldo;真的是，不經過我允許就隨便亂說……&rdo;陸日晞沒有什麼責怪之意地抱怨著，她又瞥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側的少年，&ldo;她的話只有一點沒有錯，那就是我是在這裡出生的人，別的基本全錯啦。&rdo;

什麼家境不錯，什麼父母那代就移民到了美國……後面那一點倒不算全錯，不過總體來說基本都是胡言亂語。她的確從來沒有和陳安這些人提及過自己的身世，結果這些人背著她居然編排了那麼多東西。

&ldo;沒有那麼光彩。&rdo;

一直偷偷打量陸日晞的陸朝突然看見她的嘴角勾起了淡淡的笑，太陽的光斑和枝葉的陰影相繼從她臉上略過，以致他摸不清那抹淡笑底下蘊藏的真實情緒。

&ldo;我的媽媽，是非法移民。&rdo;她說。

陸朝愣了愣，反覆思索了一下這個詞彙的意思。而那邊的陸日晞已經不顧他有沒有消化這個情報，繼續淡淡道：&ldo;加利福尼亞州本身和墨西哥交壤，這邊的墨西哥移民很多，我的媽媽是八零年代透過墨西哥那邊的人販子進入這裡的，那個時候有不少外國人想要進入美國，只要給人販子塞點錢，就能搭著順風車進來了。&rdo;

的確，相比起他預想中的國外，這個地方的確是各種膚色的人種都有。

陸日晞一邊慢慢走著，一邊解釋道：&ldo;當然，非法移民是沒有合法公民政治權利的。沒有社會安全碼，沒有工卡，一旦被發現還要驅逐出境，透過這種手段來到這裡非法滯留的她只能幹最低廉的黑工來維持基本生計。&rdo;

&ldo;她沒有什麼文化，也不會說英語，後來在一家廣東人開的餐館，成為了一名清潔工。&rdo;

陸日晞突然站定在了一個小廣場前：&ldo;就是這裡。&rdo;

兩個人不知不覺已經走過了居民區，又來到了一個小廣場。這邊跟陸朝以往待在的城市不太一樣，規劃有本質上的區別，沒有高樓大廈，大部分住宅都是獨棟的房子或者公寓，除了主要的商業街，往往都是過了一個居民區，才會見到一兩個小廣場，廣場裡面有餐廳，也有商鋪，裡面停滿了車。

不過現在時間尚早，廣場的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