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頁(第1/2 頁)
他本該為能擁有這樣的人而心生歡喜自豪,他過去也的確是這麼做的。
賀行章對他的感情絕無作假——可這真摯情感的由來最開始竟只是因為自己的破罐子破摔。
或許都沒有破罐子破摔那樣好聽。
他只是按著自己看過的那些小說裡的套路擅自揣測賀行章是個什麼樣的會做什麼樣的事,又因為怕痛怕死選擇一條更為簡單的路來走而已。
真不知道那個時候的自己是怎麼能做出這種絲毫不尊重別人的決定。
蝸居外一直刮著冷風,吹得那些樹枝上的黃葉窸窣作響,江宴掖了掖賀行章的被角,走到了院中想去吹吹風,也好冷靜一下這突然爆炸的思緒。
沒想到仄下竟然坐在屋脊上,見他出來,並不意外地扭頭朝他惡劣一笑。
孃的,還挺帥。
但也很欠揍。
江宴暗自翻了個白眼,也沒打算和這妖獸聊天,徑直坐在屋前長廊的臺階上,盯著滿地隨風晃動的落葉發呆。
不過他發呆還沒幾秒,一道傳訊就飛到了他面前,竟然是時都安。
時都安雖然還是那副高貴冷艷的路子,但從他神色可見明顯的疲倦。他踩過院中的落葉走到江宴面前,先是無語了一會兒,才從嘴裡憋出一句話來:
「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回清閣的弟子,但是行章他應該只是神魂受擾,並不會出大問題……」
他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更沒有在失責的情況下去寬慰別人,只說了這些便越來越覺得自己不會說話,只好尷尬地及時剎住車。
江宴抬起頭去看他。
清祟長老相貌其實是很冷峻嚴厲的長相,即便是在現在這個又自責又窘迫的境地下也依舊如此,江宴垂眼看了看時都安手中的符紙,突兀地覺得這人其實很可憐。
「都安,」
時都安怔了一下。
「這不是你的錯,」江宴小聲說道,扶著臺階扶手站了起來,拍了拍身後沾到塵土的衣服,「我只是很自責身為師尊沒有及時站在行章身邊而已,這些符紙是?」
時都安蹙眉看他一眼,沒說什麼,把掌心裡的幾張符紙遞到江宴面前:
「這是辟邪符,雖然說無法保證能不能擋住今天附在閣主身上的那隻怨靈,但總歸聊勝於無……」
「嗤!」
兩人頭頂上傳來一聲嗤笑,江宴擰著眉瞪了眼仄下,回過來看的時候發現時都安臉上帶著點疑惑。
「清運長老是發現什麼了嗎?」
嗯?時都安看不見屋頂上那隻老妖怪嗎?
不過沒聽到也好,剛那聲笑聲可忒埋汰人。
「沒有,我只是以為那屋脊上有些什麼東西,特意眯了眼去看,才發現是自己看錯了。」
時都安點點頭,「如果有什麼不對勁,一定要給我傳訊,我會一直在閣內巡視的。」
接過那些符紙揚手讓他們飛入蝸居的各個角落,江宴抿嘴道:「你今天應該累得不輕了,巡視的事交給段珧典和唐鴻就行了,不用擔心唐鴻會不樂意,他閒得要命。」
「這……總歸是……」時都安面露難色。
「閣裡就你一個會伏鬼之道的,要是你累趴了等到那怨靈現身反而力有不逮怎麼辦?」
這個清祟長老的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默默付出不求回報的人設咋端得這麼穩?江宴瞅了眼時都安寬大得被風亂卷的長老黃衣,底下的軀幹不用怎麼細看也知道是把枯瘦的乾子。
「總之,你還是休息一下好了。」
江宴語氣堅定,讓時都安再不好推脫,只好一頷首,輕聲道了句「謝謝」。
目送時都安離開蝸居,江宴轉身想回臥房看看賀行章的情況,癱在屋脊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