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頁(第1/2 頁)
她也沒多想,照舊上午批摺子,下午到掌執文書殿當值,下了值回住處背書。
一整天沒見著馮玄暢,晚上才得了空問廷牧,廷牧說忙著交代明天的職稱,因是跟官家告了假,許多事還要連夜操持。
她想大監大人不容易,為了陪她過七巧節,加班加點的。
書背完了,她掏出許久不曾用過的針線框子,纏了素練做大帶和蔽膝,又用金絲線繡上仙鶴雲紋,針腳綿密,做的妥帖,拿熨斗壓平實了,才闆闆正正的收起來。
神話冊子裡說,七巧節是牛郎織女一年見一回面的時候,久別重逢的仙凡相聚,免不得要傷心的哭上一場,灑些眼淚。
允淑一早兒就被雨聲吵醒了,她起來推窗看雨,雨像斷了線的珠子往地上砸。
今日不當值,她髮髻未理,直垂到腰間,青絲如瀑,越發顯得她面容嬌麗。
撐手到外邊接了幾滴雨水,眼見著雨就要停了,收回手理理頭髮,正要回身去梳洗,打眼瞧著院子裡撐傘而來的馮玄暢,他今日換下了官服只穿著平時的素衣。
他同旁的人不一樣,穿官服的時候自然帶著氣場,官威大,往那一站身邊的人就沒敢坐下的。
穿了素服,又顯清冷,少了分壓抑,多了些煙火氣。
她想是看呆了,忙拍拍臉去梳洗,正上妝,門被敲響,不緊不慢的調子。
「來了。」她喊著起身去開門,髮絲微動,開了門,馮玄暢一頭扎進來,收了油紙傘,瞧著她愣了愣,開口,「我給你梳頭吧。」
她訝然,「大監還會梳頭哩?」
他說會,時下哪種髮式最時興他都知道,他說未出閣的姑娘家在宮外不興挽髮髻,都是留兩撮頭髮散著,也不似孩童那樣的丱發紮起來像善財童子。
拉著允淑安置在銅鏡前坐下,拿了篦子給她梳頭,指法柔和的將頭髮分股,結鬟在頭頂上,也沒用託拄,半撐的鬟自然垂了兩個弧度,又束結燕尾,那頭髮絲在他手裡很快就扎出好看的式樣。
頭髮是姑娘最敏感的地方,旁人梳頭不似自己梳起來沒什麼感覺,大監的手一碰她頭髮絲兒,頭皮上就酥酥癢癢的直撓到心坎裡,被馮玄暢這麼一撩撥,她身上酥癢的直冒小泡泡。
他說,這是新式樣,叫垂鬟分肖髻。末了挑了金釵環給她別上,仔細看了看銅鏡裡那張稚氣未脫的臉,問她,「可還好看?」
她點頭,大大的讚賞他一番,「大監真是手巧的人。」
得了誇讚,他很受用,領著她出來監欄院。
雨已經停了,天上囫圇掛個不景氣的太陽,半空飄著微弱的虹。今日有風,天不甚熱,是難得沒有暑氣的好光景。
第22章 公子哥兒和大姐是卿卿麼
長安城的熱鬧是醉吟先生筆下的百千家似圍棋局,十二街如種菜畦。
禮泉坊酒樓的各樣吃食,平康坊裡的美女如雲,哪一樣都叫人流連。
她坐在馬車裡,隔著窗四下看景,街面的鋪子擺了長長的胭脂攤,西域的綿燕支、重絳,還有長安鼎有名的造辦處制的金花燕支,都是上好的貨色。再往前是水粉鋪子,服飾鋪子,過節的緣故,街上三三兩兩的都是官人帶娘子上街買東西的。
南門坊子裡的地勢開闊,月老廟就建在坊子最西邊。到了地方,人多,得下車步行。
馮玄暢扶她下來,囑咐小廝把馬車停在附近的豢馬局後,帶著允淑往廟裡去。
她堪堪到他肩膀,跟在他旁邊像家養的伺候丫頭。兩人容貌都是出挑的,走在人群裡分外惹眼。
牌樓把外邊的喧囂和月老廟隔開,左右硃色的樓柱寫著金色的字聯:前生註定事莫錯過姻緣,願天下有情人都成了眷屬。
善男信女在月老的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