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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一場好戲沒了,四周看熱鬧的人也漸漸散去。宋昀把方才喜服上面紗遞過來,讓寶珠遮住臉上的五指印。
寶珠怯怯地道了聲謝。
「我有一事想聽劉公子解釋。」祝憐瞥了眼劉熹:「方才寶珠所言的大雁可是真的?」
大梁提親步驟繁瑣,送大雁便是算完八字後的一環。若是女方收下大雁,這婚事基本上就成了。
他沉默了幾秒,點了點頭:「是。」
「寶珠早便與我心意相通,婚約之事乃是父母之命。我……」劉熹的聲音發澀:「我那日便說已有心悅之人,可是我爹孃說什麼都不願讓寶珠過門。」
祝憐嗤笑一聲。
「劉熹,你可真窩囊。我們家寶珠雖然是丫頭,卻是跟著我一同長大的,親如姐妹。你若是沒這個能耐,便把人還給我,我給她另尋良配。」
劉熹臉色黯然,這話字字誅心,但所言非虛。
他雖是刑部尚書之子,卻被家裡拿捏得緊,如今想要從軍闖蕩一番,又被家裡安排到禁衛軍,吃不到什麼苦,也自然立不了什麼功。
這邊,寶珠帶上面紗,遮住了猙獰的指印。她快步走到祝憐面前,『撲通』一聲跪下。
「小姐,對不起。」
她哽咽道:「寶珠不是故意要瞞著小姐,只是不想讓小姐出面。一切都是寶珠妄想攀了高枝,與劉公子無關。」
祝憐看不得這小丫頭哭啼,當下便覺得太陽穴突突地跳起來。
「算了,你快起來,這件事明日再說罷。」
此事頗為棘手,並非她自己便能出手解決,須得從長計議。
祝家、唐家和劉家因為一個小丫鬟被牽扯進來,誰的面子上都不好看。
可就算她只是丫鬟,卻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人皆有愛恨,愛恨本無錯。
但若真是如此,這世間恐怕也不會有那麼多愛而不得。
……
被這番小插曲一鬧,祝憐也沒了看花燈的心思。她安排一輛馬車,讓劉熹送寶珠回去後,自己同宋昀慢吞吞往祝府走。
今夜一過,便是新的一歲。
二人婚期將至,按照大梁的嫁娶習俗,新嫁娘和新郎需要避嫌,很難見上一面。
她想多和宋昀待一會兒。
宋昀似乎也這麼想,他放緩了腳步,和她肩並肩走在一起。
「要牽嗎?」
祝憐伸出手,展開掌心。
他沒有回答,卻伸手握住那抹柔軟,眉目帶了絲笑意。
兩人的衣袖寬大,垂下來便遮得嚴嚴實實,不仔細看瞧不出什麼端倪。但是袖中五指緊扣,互相傳遞著溫度,連心臟都跳動得快了些。
「宋知微。」
「嗯?」
「我心裡總不舒服。一想到寶珠,便覺得難過。」
宋昀沉默不語,月光將二人親密的影子拉的纖長。
「我同她情如姐妹,不願讓她去跳火坑。」祝憐自顧自說道:「劉熹羽翼未豐,他護不住寶珠,我也護不住她。可我沒法讓她遠離劉熹,因為她沒有錯,只是這場感情註定要無疾而終。」
她悶聲道:「我不能失去寶珠……」
宋昀突然停下腳步,伸手把她抱在懷中。
他抱得很緊,似乎想將她與自己融為一體。祝憐一愣,不知他心中所想,只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你還有我,祝憐。」
宋昀說。
他的聲音有些發悶,但終於把這句話說出口,說完後靈魂都鬆了口氣。
「我知道呀,我只是不想讓你淌這渾水……」
「不,你若是知道,冬祭大典後就不會去赴約,不會滿身是血地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