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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熹臉色蒼白,整個人像是連續幾日都能好好休息,掛著兩顆沉甸甸的黑眼圈。
「你說的對,一切皆是我之過,沒能護住她。」
現在說什麼都為時已晚,寶珠的臉毀了,鮮血淋漓的傷口和密密麻麻的紅疹將那張漂亮的臉毀透了。面紗下的模樣連他看到了都會做噩夢。
所以她只能躲在房間裡睜著眼睛,不肯吃飯也不肯說話,整個人像是喪失了所有活氣的木偶。
可誰還記得,她曾經是那麼活潑的小姑娘……
想到這裡,祝憐冷聲道:「只怪我當初瞎了眼把寶珠託付給你。劉熹,你不配為人夫!」
劉熹本想同她一起絕食,但是這樣能為她報仇麼?不能,他們家裡絕對不肯為了一個賤妾,得罪唐家,更別說休妻。
他點點頭,眼眶燒得發紅,卻不知為何擠出一絲淒涼笑意來。
「你說的對,這些日子我夜夜不能安眠,閉上眼睛都是寶珠那張悽慘的臉。我想,這到底是誰的錯呢?是我,我是個無能的懦夫,我沒本事保護她,卻輕易給了她諾言。所以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接下來的話很輕,卻一字一字飄到了祝憐耳朵裡,帶著些許宿命般無奈的重量。
「我請旨出征了,明日起身。」
祝憐瞪大了眼睛:「你瘋了!」
他的聲音愈發堅定:「我要加入鎮北將軍麾下,殺敵立功,掙得爵位,給我的寶珠一個屹立不倒的靠山。」
說罷,沒等祝憐有所回應,劉熹便頭也不回地離去了。祝憐看著那抹消失在門外的衣角,突然湧上一股追上去的衝動,卻不知為何挪不開腳步,身上像是有千鈞之重。
很久以後祝憐還會想起這一天,她總是後悔當時的自己為什麼沒有追上去,問問他為什麼,哪怕勸告他一句——戰場絕非兒戲,功名也並非只有這一種掙法。
可她只是垂下手,轉身關上大門,看著地上躺著的長劍,默默撿了起來。
這件事錯的人不僅僅是唐笑梅。
她也沒有護好寶珠,不管是這輩子還是上輩子。
……
光陰似箭,離祝大將軍出征已有數日。
劉家大公子也跟了過去,似乎帶著一位蒙面的女子。他出徵那日,劉府哭聲震天,但是他竟不為所動,抱著懷中的女子一同坐上馬車決絕離去。
祝憐想了許久,還是沒有去送人。她悄悄派去了幾個吃苦耐勞,幹活利索的小廝,讓他們一路多多照拂。除此之外,似乎再也做不成什麼。
而這個小插曲結束不久,宋府的名帖便送了過來,請她明日帶著葉莫失一聚。
說起葉莫失,最近他倒是挺安分,除了那日蘇明月走後念念不忘了幾日,寫了幾句酸了吧唧的西洋詩。
可惜五公主是個比宋昀還難開花的鐵樹,明明樣貌家世都不差,追求者甚多,卻從小到大沒一丁點兒男女情思,葉莫失此番怕是郎有情妾無意。
好在他空虛了幾天,便又找到了新的樂子,整日裡拉著一位小廝下五子棋。
「不好了公子!」
書房內,宋昀披著一件薄薄的雪色春衫,桌上鋪著一張長長的畫紙,上面的女子穿著火焰般濃艷的紅衣,一雙桃花眼含情脈脈。
那小廝風風火火地闖進來,神色慌張道:「公子,偏院出事了!」
宋昀抬起眸:「何事?」
「明容小姐前些日子受了傷,拖到現在也不肯就醫,請您趕緊去看看吧……」
第60章 念春香 明容應當知曉這一點下了劑猛藥……
那小廝神色緊張, 好像明容真的病入膏肓似的,話裡話外催促著宋昀動身。
而宋昀稍稍停筆,細細地打量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