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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刀鞘指著那破關公廟破門,&ldo;在那裡面等我。若是出了廟門半步,我自會知曉,也自會把你找回來。&rdo;
語氣平常得彷彿在向店小二討酒。這話若是從任何一個旁人口裡說出來,只會讓人覺得是吹牛說大話,但若是出自武松之口,則已經是十分低調的威脅。他的雙頰還帶著長途奔波的風霜之色,語調則是她從沒見識過的、幾乎要爆發出來的冷靜。
潘小園傻傻的&ldo;哎&rdo;了一聲,乖乖地上了臺階,到那破廟裡找了個角落貼牆站。有那破牆隔一隔武松身上的殺氣,這才覺得周圍的空氣都恢復了正常,不由得大口大口的吸氣。方才竟是連呼吸都快忘了。
廟裡多年的積灰嗆得她直咳嗽。角落裡滿是淡淡的腐味。神龕上一排已經失了顏色的蠟燭,後面供著泥塑的關公,半邊紅臉已經塌方,布披風腐朽招搖,塵灰遮住了青色的漆甲,手裡持著鏽跡斑斑的青龍偃月刀,仍是威風凜凜。
突然角落裡吱吱一響,一隻肥老鼠嗖的躥過去,撞破一個蜘蛛網,消失在磚fèng裡。
潘小園臉一白,倒不是怕老鼠,&ldo;叔……叔叔,這裡興許會有豺狼野獸……虎豹什麼的……&rdo;
撲的一響,腳邊已經插了一柄尖刀,就是方才抵在她脖子上那柄。
&ldo;我不會耽太久。我不在時,你好好想想說辭。&rdo;
他丟下這麼一句話,最後一個字說出來的時候,人似乎已經在幾丈之外了。
潘小園試探著撿起來。刀刃鋒利得刺眼。刀柄還帶著他手掌上的溫熱。
武松這廝,指望她能用這解腕刀來殺老虎?是不是覺得相比赤手空拳,已經算是降低難度了?
武松取下腰間水囊,狠狠灌了幾大口,剩下的水從頭頂淋了下去。表面上冷靜得要死,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實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方才居然破天荒的失了耐性,潘小園剛剛下轎子,就忍不住逼問個仔細‐‐本來的計劃,是等遣散了轎夫雜人再動手的。
但就算讓人看見也沒關係,這些小人物多半不敢多嘴。自己的哥哥生死未卜,再耽擱半刻都是浪費。
就在半個時辰前,他才剛剛跨進陽穀縣門,走到紫石街,卻看到哥哥的宅子已然貼了橫七豎八的封條;街坊鄰裡竊竊私語,等他轉過頭去細聽,卻都若無其事地各幹各,擺明瞭我什麼都不知道。武松細讀封條內容,才知道原來是武大犯法,家財抄沒,人已經被依法抓捕,等待發落。
笑話,自家哥哥腦子有時不太靈光,他是知道的;但他大約是陽穀縣頭一號老實人,若是他敢犯法害人,柴進柴大官人早就揭竿造反了!
到縣衙去問,到牢房裡去問,所有人都支支吾吾說不出所以然。這才注意到廣場一側那個當官辯賣的小場子,小板子赫然寫著&ldo;罪婦&rdo;潘氏金蓮。正在講價的那個人他倒也認識,知道叫西門慶,是個紈絝子弟,平時跟他沒什麼交集。
周圍的人大都也是看熱鬧的,交頭接耳品頭評足,什麼&ldo;漂亮女人就是靠不住&rdo;,什麼&ldo;禍水&rdo;,什麼&ldo;好好兒的老實人就讓媳婦給毀了,她倒攀高枝兒去了,唉!&rdo;
聽這話,似乎,果然是她的問題?哥哥又在何處?
唯一的方法就是向潘金蓮問個明白。他選擇了最節省時間的方式。直接亮了刀子,將在場的所有人鎮住片刻,不敢節外生枝,直接將那唯一的知情人揚長帶走。那刀子應該嚇到了不少人,一定已經有人去找知縣大人投訴他強買強賣、驚嚇百姓。但他也顧不了這麼多。他有種直覺,覺得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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