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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身後,聽到他對廚房眾人狠狠甩下一句話:&ldo;今天這事,罰你們一個月月錢,要不然就去老順那裡領鞭子!&rdo;
廚房眾嚶嚶嚶的開始道歉哭泣。
西門慶轉向潘小園,微微一笑:&ldo;小人也不過是出來躲杯酒,娘子若不嫌棄,就一道回席吧。&rdo;向後面瞟一眼,又鄙夷道:&ldo;不用管這些愚婦。&rdo;
潘小園則偷偷撇了撇嘴。對自己如春風般溫暖,對其他人如秋風般無情,是不是他覺得這樣很瀟灑霸道?
看著&ldo;愚婦&rdo;們哭天抹淚的可憐樣兒,心裡頭還是不安,脫口道:&ldo;她們又不是有意慢待奴家,大官人何必為難她們?&rdo;
西門慶眉梢一挑,笑意更深:&ldo;既然娘子寬容大度,看在娘子面子上,小人的家法,也只好輕慢一日了。&rdo;扭頭厲聲道:&ldo;還不快謝謝武家娘子!&rdo;
潘小園聽著耳中一連串的感激涕零,心裡忽然掃過一串念頭:怎麼不知不覺又欠了他一個人情!
心裡一虛,看到眼前那副&ldo;請&rdo;的手勢,也只好從善如流地跟著出了去。
西門慶宛如沒事人一般,自覺跟她並肩而行,斜睨著她袖口,笑道:&ldo;娘子的手,可大好了?&rdo;
還記著這事兒呢!潘小園不想接話,但又覺得要是真不搭理他,自家收到的藥瓶子遲早能集齊七個召喚神龍了。轉念一想,西門慶又不似武大那麼一根筋,要是他真的只會送藥送溫暖,反倒好對付了。
出了廚房外面的小院子,便拐上一道走廊,行上幾步,就變成了雕樑畫棟。隔著高牆,只聞絲竹亂耳,觥籌交錯。一群精壯後生正把一壇壇酒往裡面運。
西門慶側過頭,閒閒道:&ldo;怎麼,這排場嚇到你了?&rdo;
忽然不稱&ldo;娘子&rdo;改稱&ldo;你&rdo;,換了任何一個其他&ldo;娘子&rdo;,約莫都要臉紅心跳一陣子。可潘小園居然沒覺得怎麼不妥,只是覺得他衣服上燻的香實在美妙,回頭悄悄問出名字,自己也弄一份來。
這麼想著,鼻子不自覺地皺了一皺,陽光打亮的半邊臉蛋上,泛起微微的漣漪。
西門慶忽然笑了,領口裡抽出一條藍絲繩,末端串著一塊拇指長的香餅,小孔邊緣鑲著金。
&ldo;古龍涎,是前朝留下的異國香料,去年在大內禁庫裡發現的。有那麼幾塊流出宮外,讓東京城的達官顯貴競相收藏。這一小塊,是東京一個朋友今日贈的賀禮。你猜猜值多少錢?&rdo;
西門慶嗓音不錯,娓娓道來的口氣充滿了專業性。潘小園沒想到一縷香都這麼大來頭。待要再看清楚時,他卻輕描淡寫地把那香餅收回領子裡去了。
她愣了一會兒,識趣地問了一句:&ldo;不知大官人今日何事可賀?&rdo;
西門慶笑而不語。此時走廊轉彎,後面玳安跟上來,笑嘻嘻答道:&ldo;娘子還不知道嗎?我家大官人如今吃皇糧啦!嘿嘿,金吾衛衣左所副千戶兼山東等處提刑所理刑,這可是‐‐&rdo;幾個字咬得格外重,&ldo;東京蔡太師賞下來的官職,全陽穀縣都沒有第二個!娘子沒看到,外面的人都提著禮物,排隊巴結咱們家呢!……&rdo;
西門慶笑著朝玳安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低調,轉頭笑道:&ldo;不過是些虛名兒,以後生意上行走的時候方便些。&rdo;
潘小園大吃一驚。西門慶這個土豪富商,居然搖身一變,當官了?他若是身為官商,以後誰還敢找他麻煩?《水滸》中哪裡有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