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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一次在古代購物，她還是決定謹慎為妙，跟著一個老大娘，停在賣菜的攤位上，老大娘買了一斤萵苣、一斤蘿蔔，還了一會子價，最後十二文成交，還饒了一小把花椒。她跟著湊過去，指明要同樣的菜，自然也付了同樣的價錢。那賣菜的大嬸將她打量一番，笑道：&ldo;這是誰家娘子，眼生得很呢。&rdo;

看來過去的潘金蓮並不經常出門。潘小園還是不願意把自己稱作武大娘子，只是含含糊糊地朝後面一指，道：&ldo;奴就在紫石街住。&rdo;

話剛出口，背後猛傳來一聲帶著笑的招呼：&ldo;原來是紫石街的娘子啊，稀客稀客，今日來扯布？&rdo;

一回頭，布店老闆娘立在門口，身後一片片彩綢有如旌旗飄飄。其人一身碎花，面色紅潤，喊起話來中氣十足，尾音裊裊，讓人深切地懷疑她是半路出家，開店前大約是個唱戲的。

第12章 生意經

被如此聲音裹挾著，潘小園不停也說不過去了。大嗓門老闆娘殷切招呼：&ldo;娘子要做過年的衣服，到俺這邊來準能找到最好的！‐‐這匹，東京最新流行的纏枝水林檎大花兒，有名號，喚作&l;綠肥紅瘦&r;，最趁娘子這頭黑油油頭髮！價格麼，娘子今日是稀客，大姐姐給你打個八折……不喜歡？看看這款&l;燎沉香&r;……&rdo;

潘小園問出了一尺布的價格，沒志氣地決定還是找藉口遁走。打了個哈哈：&ldo;那個，奴今日還有事……&rdo;

大嗓門老闆娘顯然不給她這個臺階，十分善解人意地笑吼道：&ldo;娘子今日是不是沒帶夠錢？沒關係，可以先賒著嘛……&rdo;

潘小園強笑道：&ldo;那多不好，多影響你們生意……&rdo;

一面將那款&ldo;燎沉香&rdo;瞟了最後一眼，一面逃似的離開布店，暗暗決定，若是以後能攢夠錢，一定要殺回來買買買。

布店老闆娘暫時安靜了一陣，於是街上諸般聲響重新浮了出來。在一片烏央烏央的嘈雜中，潘小園終於辨認出了一個熟悉的而聲音：&ldo;炊餅哎‐‐炊餅‐‐今早上剛出爐的新鮮大炊餅‐‐&rdo;

趕緊提了籃子，走到牆根底下，張眼望過去。武大已經收拾好了擔子，沿街踱步，笑眯眯地喊上了。

都說專注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再加上潘小園眼下心頭舒暢，她居然頭一次覺得，武大的臉看起來也沒那麼討厭嘛。

只見武大笑容可掬地招待來往客人，一手收錢，一手掀開擔子蓋兒，撈出白白的炊餅。這兩隻手左起右落，右起昨落，行雲流水，十分熟練。他拿炊餅的時候，手裡墊著一方白帕子，以免沾了銀錢的手指頭和食物直接接觸‐‐這是潘小園死乞白賴要求他加上去的。

便有人問他，為什麼今天手裡添了個白帕子。武大嘿嘿嘿笑著，只是答：&ldo;我渾家讓拿的，乾淨，嘿嘿，乾淨。&rdo;

不少買主大概都是出外買早點，急匆匆走過來，湊頭到擔子裡看看他的炊餅。有不少卻又搖搖頭走了，轉而在旁邊的湯餅鋪，要麼就到另一側的煎點藥茶攤子上落座，熱熱的喝一碗。有那些走得急的，趕時間，才快速買幾個炊餅揣懷裡，邊走邊吃。有時候，買了兩個炊餅當主食，又坐到旁邊的鋪子裡，點菜去了。

偶爾，還能遇到大戶人家裡派出來跑腿的小廝，一買買走十幾二十個，作為一大家子的早飯。武大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