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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她還說小嶽兄弟是裡通外國害她老公哩！她說的你也信！&rdo;

晾完衣裳，撣撣手，又低聲囑咐：&ldo;不過妹子，人言可畏，你還是注意點兒，省得武松兄弟回來，面子上不好看。&rdo;

潘小園看看這對姓孫的老姐妹，心裡頭覺得荒謬，卻又想不出從何反駁，半天，才笑道：&ldo;怎麼又扯到武松的面子了！我又沒真怎地。你們……&rdo;

想說&ldo;你們要知道這群大男人到底為什麼拜我，隨便找個常勝軍軍官一問就知道&rdo;，轉念一想，倆姓孫的嘴上都沒把門，她們若是知道了自己奮不顧身的衝進了火藥庫，鐵定立刻就得傳遍全京城，連帶著傳到武松耳朵裡，可不敢想像他是什麼表情。

再說，要論不守婦道，自己拋頭露面、理財帶兵、跟大男人獨處營帳、大庭廣眾之下呼喊哭泣‐‐任哪一樣都算不上規矩，足以作為深閨娘子們的反面教材。

只能鄭重跟孫二孃說：&ldo;以後再聽到這種話，麻煩姐姐們替我說兩句公道話。&rdo;

孫二孃笑道：&ldo;這是自然！昨兒個你手下那個姓喬的小鬼頭，讓我撞見聽人家講你的閒話，讓我踢了兩腳。&rdo;

喬鄆哥死性不改，專愛八卦。潘小園又氣又笑：&ldo;下次多踢他幾腳。&rdo;

孫二孃笑著答應。冷不丁孫雪娥在底下一邊搓衣服，一邊來一句：&ldo;那不正說明你心虛？&rdo;

又是一怔。論雞毛蒜皮、家長裡短、女人間的勾心鬥角，她也許還得管孫雪娥叫聲大師姐。

趕緊說：&ldo;那‐‐那得怎麼辦？&rdo;

控制輿論向來不是她長項。當年在陽穀縣，一群大姑娘小媳婦口無遮攔地說她，憋屈得要命，她也沒想出什麼一勞永逸的法子，平白被潑髒水。

現在看來，幾年過去了，某些方面她是長進了不少，某些方面卻還原地踏步。對王氏氣得牙癢癢，一時間腦筋停轉，卻還真拿她沒辦法。

孫雪娥眼望天上，眼珠子轉兩轉，說：&ldo;你‐‐你找點人，去那個王夫人府上鬧一鬧唄。&rdo;

潘小園徹底沒脾氣，餿主意，這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呢！連帶落個潑婦名聲。

轉念一想，要是孫雪娥真的精通家常心計，當年也就不至於讓西門慶丟出家門了。如果說孫雪娥是宅斗大師姐，那吳月娘、孟玉樓她們就是祖師婆婆了。

想到西門慶這勞燕分飛的一大家子，嘆一聲世事無常，慢慢把閒言碎語的小事丟到腦後去了。

院子裡聊了一會子，又有丫環來請示：&ldo;夫人安排了今天下午出門巡查軍營，要不要備轎？&rdo;

孫二孃挑眉看她一眼。又去看望你那常勝軍？

潘小園心中飛快地權衡一下，還是覺得常勝軍比閒言碎語更要緊。立刻答應，吩咐：&ldo;這就出門。&rdo;

常勝軍身為前遼傭兵，還不太習慣大宋的軍事制度。史文恭又早被調到了別處帶兵‐‐宋朝一向重文輕武的傳統，不能讓將領和士兵建立太熱絡的感情，因此需要頻繁調動。

這個積弊之政雖然在慢慢的被廢除，但潘小園覺得倒是還挺適用於史文恭的。況且，對於金軍底細，他知曉頗多，自然要去各處傳播經驗，不能只讓常勝軍一家知己知彼。

於是常勝軍眼下有些群龍無首的勢頭。黃沙漫天，北風捲地，鳥靜山寂，夜長風淅。在大宋新置的燕山府轄區，幽州城腳下，天氣正值陰雲慘澹。殘垣斷壁的城門兩側，蓬糙在風中毫無秩序地飄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