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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黑錢不會被強制收回，很抱歉。”

在感性與理性間搖擺不定的他，真的很想幫忙圓了老人臨終前的心願，可惜心有餘而力不足。雖說他可以騙老人說“一切包在我身上”，但他不願與老人說謊。

他還不夠強大，無法主宰別人的命運。

老人早就料到冰室可能會拒絕他，失望的同時，他也想開了。人生無法事事如意，到最後，總會留些遺憾。

不過，他對自己所做過的一切，從沒後悔過。

“許多話，我已經決定帶進棺材裡。小夥子，我沒辦法再對你透露更多。我不能昧著良心負人，希望你別怪我。”

“沒什麼，您可以什麼都不用說，我這次來，並不是非要問個水落石出。”冰室已經決定暫時忘記沉重的使命感，“或許我們可以聊點別的。”

“聊天啊，可以，”對方露出和藹的笑容，“不過我可能說起話來會比較無聊，你們年輕人不一定願意聽。”

“怎麼會，”冰室對面前這位老人的無私由衷敬佩，他發自內心地誠懇說道，“我很喜歡與您聊天。”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中，老人跟他聊了許多自己年輕時的遭遇。那時的人們都十分淳樸善良，隨著社會不斷進步，越來越多的“聰明人”開始想方設法地為自己謀取私利。他們將財富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為了金錢不惜欺騙並傷害他人。

貨幣的誕生源自於古時人們想更方便的交換物品，而錢本身，並沒有任何價值。貪婪無知的人，即使擁有一整座金山，也無法改變其愚昧空虛的自身。現代社會，沒有人可以脫離金錢生活。金錢可以帶給人快樂，貧窮則意味著無法擁有舒適安定的生活。有錢人可以炫耀，可以揮霍，可以自以為高高在上，而窮人們則只能勤勤懇懇地工作，不敢亂花一分錢，為了能讓妻子兒女過上更好的生活，甚至不惜付出自己的健康。

因時代變遷而畸形的，不知是人的思維，還是這個社會。也許有一天，人類會被自己的無知慾望毀滅。

到了該給老人換藥的時間，紫原和晴子跟著護士一同進門，兩人的聊天也到此終止。臨分別前，老人告誡紫原，不要總對人惡言相向，要多讚美美好的事物，這樣一來，你所生活的世界，也將變得更加友善。紫原既不點頭也不否定，心直口快的他從不會考慮自己所說的話會造成怎樣的影響。誠實坦率固然是優點，可倘若總不去考慮他人的感受，盡說些不入耳的話，就很容易被孤立。

從病房離開時，冰室祝福道，“再過不久，您一定會康復出院。”

儘管他知道，今天的一切僅僅是迴光返照。

晴子送他們下了電梯，走到醫院門口。她像犯了錯誤一般低著頭，小聲對冰室說：“是我告訴他的。”

冰室並沒有看她，邊走邊回應著：“我知道。”

老人會要求跟冰室單獨談話，一定是有人將秘密說了出去，而這個人，只可能是晴子。

“你還想聽我說些其他的事嗎。”

冰室搖頭，“我已經不想知道了。”

剛剛與老人的談話讓他不再迷茫，也不再有疑惑。

“那好吧……”晴子很識相地停下腳步，像解脫一般長舒一口氣，“這幾天與你相處得很開心，祝你身邊能早日有一個長久陪伴的人，祝你幸福。”

冰室轉回頭，衝她笑了笑，“也祝你幸福。”

沒過多久，老人要求出院回家。他對自己的身體很清楚，無論如何都不想死在醫院。在這裡，他感受不到家的溫暖。

又過了兩天，老人在睡夢中結束了自己的一生。床邊的櫃子上擺放著女兒的遺像，也許他此刻已經在另一個世界中與女兒團聚了吧。

從葬禮歸來的兩人對坐在大廳，一言不發。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