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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洛走進大廳。
她剛才忙工作,圖省事頭髮挽個低髻,沒用頭繩和抓夾,而是一根髮簪固定,這是奶奶教的盤發絕活。
屋內大多是年輕人,目光有意無意落在她身上,帶著下意識多看兩眼美麗事物的好奇和善意。
鄭阿姨第一時間注意到她。早知女孩生得美,此刻盤起頭髮,完整露出白皙脖頸和臉部線條,比白天還驚艷。
她的氣質柔軟,周身顯出一種毫無攻擊性的美,讓人聯想到某些自然意向,譬如溫和的晨風和山霧,又譬如夜裡摻了花香的露水與月光。
「沈小姐,有什麼需要幫助嗎?」
「請問,」沈清洛走近鄭阿姨,「禾木有汽修店嗎?」
鄭阿姨一愣,「啊,你車壞了?禾木村沒有汽修店的。」
沈清洛訝異地睜大眼睛,「那村裡人的車故障了怎麼辦?」
大廳角落,忽然揚起道熟悉的聲音,「沈小姐,修汽車得去布林津。」
沈清洛望去,三男一女坐在一起玩橋牌,老闆許懌一手握牌,另隻手抬起,朝她揮了揮。
橋牌東西南北兩兩一組,許懌是南家,對面北家則是陸策。
「布林津離這邊幾十公里,有近一點的汽修店嗎?我車子輪胎壞了。」沈清洛問。
「據我所知沒有,」許懌道,「 你後備箱底應該有備用輪胎吧。」
沈清洛剛才看過,備胎是有,但不是雪地胎,不適合在禾木使用。
「這樣啊,我幫你問問。」
許懌調出通訊錄,撥了禾木一位補胎師傅的電話。補胎師傅嗓門太大,沈清洛站邊上聽得一清二楚。
師傅說他去烏魯木齊辦事,兩周後才回村。
「禾木村太偏遠,不太好叫車輛救援。」許懌思考片刻,「這樣吧,把壞的車胎卸下來,找人開車帶去布林津,修理完再送回來。」
「不過我這兩天有事,幫你找別人送修吧。」
沈清洛說謝謝,許懌一揚手,小事情。
「沈小姐,你會打橋牌嗎?一起玩會兒。」
餘光裡,陸策始終垂著眼睫,沒有理會她的打算。
沈清洛搖頭說不會。
「入門不難的,你代我位置,正好和陸策一組,我在旁邊教你。」許懌安慰道,「不用擔心,陸策是高手。」
但高手今天心不在焉,牌都算不明白,許懌默默腹誹。
沈清洛笑一笑,說還要回去忙工作,你們玩得開心。
桌上四個人繼續玩牌,許懌琢磨正事,考慮找誰幫忙運送修輪胎。他開玩笑地問陸策,「你有空嗎?」
陸策指腹摩過牌面,「有啊,救援公司收多少錢,我雙倍。」
「那還是不指望你了。」
這局計分結束,陸策的實力奇蹟般恢復,他們組贏了。
許懌十分高興,摩拳擦掌準備大贏一番,結果陸策掉鏈子,說累了,要回房睡覺。
他勾了外套,邊起身邊穿,不顧許懌罵罵咧咧的挽留,在唱片機換碟的空白間隙,徑直走出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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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宿客房不通燃氣,浴室裝了沈清洛沒用過的儲水式電熱水器。
水箱容量小,供單人洗澡沒問題,但沈清洛這人,洗澡十分細緻且磨蹭。
噴頭嘩啦啦持續放熱水,浴室水霧繚繞,她慢悠悠地在面板上揉搓泡沫,頭髮抹了勻厚的護髮素。
等塗抹到位,站回淋浴噴頭下沖刷泡沫——
「啊!」
冰冷刺骨的水流打在面板,寒意順經脈侵入四肢百骸,她凍得臉色蒼白,渾身發抖。
咚咚咚。
「沈清洛。」門外是陸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