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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機率沒有意識到牛奶潑到她上身時形成了一種怎樣的暗示。
她只是想到昨晚還在跟傅令絮說「她又不是小孩子」,只好自然又窘迫地解釋著,「可能是漏電,突然手都麻了一下,線不小心撞到牛奶瓶……」
傅令絮看起來比她鎮靜許多,「英國經常下雨,線路老化。」
他看向穗和的手,被她察覺,主動抬起來,「手是沒事的……」
轉而,有點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後頸。
從洗澡時就開始有點疼,尤其是手觸上去的時候,
她微微吃疼的神態被傅令絮看盡眼裡,頓了幾秒,將更亮的白燈開啟,走到她身邊,先將吹風機的插頭拔了,再低著眼眸看向她,「後頸。」
「有點疼……」
傅令絮「嗯」了一聲,「轉過去。」
穗和愣了一下,但還是下意識按他的話照做,「有點疼,不過不嚴重……」
傅令絮如實告訴她,「有兩道紅痕。」
穗和想到下午跟姜慧撕扯的事情,突然像是破了口的玻璃球,在地上滾動時就能聽出異樣,「哦,可能是我剛剛自己不小心抓破的。」
傅令絮挑了下眉,「是嗎?」
不想多說,她急著轉過頭時,她感覺有一隻手已經從她頸後擦過,帶著他特有的溫度,偏溫熱,連明晰和偏硬的骨骼好似也能在他的動作裡描繪輪廓。
「沒事的,我明天隨便買點藥塗一……」
話音剛落,傅令絮已經伸手替她解開了項鍊。
相比之前,沒有東西刮過時,確實減少了很多刮擦帶來的痛感。
穗和慌亂地說著「謝謝」,突然轉過臉面向窗外,像是隻有吹進更猛烈的夜風,才能讓她的臉降下一點溫度,「舒服多了,謝謝您……」
傅令絮卻在她面前,定定的看著她,沒有片刻挪移目光的意思。
穗和假意擺弄窗臺的盆栽,很快轉過頭看他一眼,「怎、怎麼了?」
他突然笑了一聲,將掌心攤開,她的項鍊置於其上,「不要了?」
「哦、對。」
穗和這才轉過身,面對著傅令絮,正要伸手去拿,他又立即將掌心合攏。穗和不解地抬起頭,只覺他的聲音彷彿就在耳際,「手張開。」
有什麼不同?
穗和乖順又疑惑地照做,沖他攤開掌心。
只見他將那條項鍊扣到她的手掌心,他的手掌張開著覆上來幾秒,像是能包裹住她的所有,又像只是想跟她對比一下掌心大小。
這種沉默和掌心的溫熱,讓她感覺心臟快承受不了。
她忽然說,「我今天去找了姜慧,就是她男朋友喊我去的酒吧,還害我丟了一件喜歡的大衣。」
「嗯。」
穗和又看向別處,說得滿不在意,聲音卻是越來越小聲,「我本來是想去拿回行李,但是他們……好像還在警局,不知道會怎麼樣。」
傅令絮習慣直接提問,「你想怎麼處理?」
「我想怎麼處理都可以嗎……」
傅令絮與她對視一眼,確定說,「嗯。」
「我確實沒什麼事,就算他們受到懲罰,我也不會有實際的快感。」穗和輕輕抿了下唇,臉上是茫茫然的神情,有意識的把話嚥了回去。
她發覺傅令絮這樣的人,既是危險的君子,又是溫柔的壞人。
明明相識不過幾天,對他的事情也知之甚少,卻能讓人輕易卸下心防。縱然他不適用那些他擅長的談話技巧,她也差點忍不住提及自己不值一提的小情緒。
「但是不出口氣心裡又會不舒服,要不然……您教教我?」她嘴裡念著,越說越不自信,「電視劇裡律師好像都有很多折騰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