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頁(第1/2 頁)
一回到兩儀殿,周舒侗便吩咐人備水,美美泡了個澡,換上薄中衣,感受著滿屋子的涼意,整個人才又舒坦回來。躺在柔軟的床榻上,周舒侗滿足得打了幾個滾。
這太極殿啊,是非之地,以後還是少去。
滾了滾,睏意又來了,周舒侗闔眼睡著,感覺自己才睡著沒多久,就被阿翠搖醒了。
阿翠神色有些慌張,喚醒她後,低聲道:「皇上正朝兩儀殿過來。」
半睡半醒之間,聽到這樣一個訊息,周舒侗真想捶床。
這天還亮堂堂的,皇上怎麼這麼早過來。
沈嘉遠是借著給她送夜明珠的名目過來的,一坐下便讓李內侍把一盒子的夜明珠遞給周舒侗。
周舒侗:是哦,走的匆忙,把賞賜給落下了。
接過開袋一看,一盒子雞蛋大小的珠子,皎潔圓明,內外通透。有幾個女人不喜歡這些稀罕的珠寶玉石,這盒夜明珠也稍稍撫平了些她今日的小許不快。
收了這麼貴重的賞賜,周舒侗服侍起他來,自然也用心了幾分,主動問是否要幫他按頭。
沈嘉遠難得拒絕了,笑著問她,在太極殿外,那幫大臣攔著她說了什麼。
周舒侗不敢隱瞞,一五一十把她和劉尚書的對話複述給他聽。末了還強調了句:「陛下,我們是拜過天地告果祖先的夫妻。夫妻一體,我自然是無條件相信你,無條件站在你這邊的。」
沈嘉遠聽到這句夫妻一體,深邃的眼眸閃過幾絲不明的情緒。
「無條件相信?」他重複著這幾個字,臉上露出譏笑,顯然是不信。
周舒侗可不管他信不信自己所言,反正她信與不信他,也改變不了什麼。既然如此,為何不能把話說好聽些。
「皇后不覺得,朕讓刑部對趙尚書用刑,不是仁君所為?」沈嘉遠想起前世,他整治朝廷貪汙腐敗的風氣,挑了幾個官員殺一儆百。呂幼蘭特意換了身華服,和其他官員一起跪在太極殿外。
「皇上這麼做,自然有這麼做的道理。」周舒侗喝了口冰鎮酸梅汁,加的飴糖少了些,酸得她微微皺眉,忙讓人給皇上那杯多加點飴糖。
就小祖宗這做派,壓根就沒往仁君方向想過。她是腦袋被門夾了才會這麼去期盼他。再說,為君者,只有仁慈可不行。該用手段的時候還是得用手段,這點她很贊同。
一番觀察下來,周舒侗覺得沈嘉遠也不算是全憑喜好辦事的皇上,不過是手段過於嚴厲了些。這些被罰的臣子,可也並不是全然無辜。
她這話說的敷衍,沈嘉遠聽得有些生氣,沉著臉道:「朕做事,不需要道理。」
誰料周舒侗笑意更濃,柔聲道:「是呀,皇上是天下之主,行事本可不講道理,只憑喜好,但是皇上並沒有。」
聽到他語氣頓變得冰冷,周舒侗就知道他不悅了,放柔了聲音哄,把話說的跟真的似的。其實心裡真正的想法是,小祖宗總算有點自知之明。
沈嘉遠此時的感受,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愈發悶悶生氣。乾脆把趙尚書的所作所為全對她說了出來。
其實趙尚書犯的錯也不算大,就是受賄。身為京官,每年接受下面官員的敬炭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趙尚書位高權重,所受到的敬炭自然比普通官員要多了些。沈嘉遠上次處罰了一批貪官汙吏,帶出了趙尚書。
按以前,趙尚書收的這點銀兩,不過就是罰罰俸祿的事,但沈嘉遠卻直接把他收押至刑部。可把其他人給嚇到了。
周舒侗眨了眨眼,聽完後是真的而有些迷茫了。
按皇上這說法,收押趙尚書並無不妥,為何那些大臣還要冒死進諫?莫不是這個年代官員受賄真的太普遍?擔心開了趙尚書這個頭,以後輪到自己會死得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