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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若寒說得沒錯,即便是帶著歡顏離開將軍府,她面臨的也不過是顛沛流離的生活。
我已經沒有權利追逐自己的情感和幸福,那麼若是為了歡顏,為了給她一分完整的親情,我是不是應該告知展若寒女兒的身世,然後在他的庇護下安靜的生活……
這是我被幽禁在這裡之後,第一次想到妥協,這個念頭萌生出來,已經把自己驚得一身的冷汗,想到從此與他這樣生活在一起,我的渾身就感覺陣陣發冷。
赫連雲笙的愛已經被一點點被長安那幽深的宅院磨礪殆盡,但是赫連雲笙也早已經不是那日當個敢愛敢恨,恣意飛揚的西疆少女,可以做事不計後果一念成嗔,一念成痴。
寧羽的淚讓歡顏猶自悵悵,依偎在我的身邊,小手一如往常的習慣,握著我的一根手指,花貓般的臉上鬱鬱寡歡,神情寥落。
柔弱的孩子兀自在同情寧羽的境遇,可是卻絲毫沒有想到真正可憐的恰恰是不見天日的自己……
抱起歡顏,凝視著她煙水晶般澄澈而憂鬱的眼睛,慢慢擁她入懷,“歡顏,孃親對不住你,孃親無能也許為你做不了什麼,但孃親可以用自己為歡顏換一世幸福……”
輕輕閉上了眼睛,眼睛一抹沁涼的潮溼,美麗如畫的西疆,大漠疾風般的日子,在深沉月夜踏夢而來的銀甲將軍,那些無法忘卻的過往種種……可我也許真的要與所有的前塵往事道別了。
……
找出了件顏色衣裳,淡淡的柳綠色,清麗宜人,略用心梳理了長長的頭髮,高高挽起了髮髻,仍舊脂粉不施,鏡中的女子眉橫遠山,眸若寒星,清清冷冷的韻致一如當日。
“早聽得老宅家人說姨娘美貌,已是有了孩兒的孃親仍舊這般標緻,”良嫂在一旁看著我禁不住嘖嘖讚歎,“怪到四爺整個人的心思都在姨娘身上,只是姨娘早就該想開了,不說四爺的絕色人品,就只四爺對姨娘的心意,這世間再到哪裡找來?”
她窺了窺我,見我並沒有惱怒的神色,才繼續說嘮叨下去,“不是良嫂勸您,我畢竟比姨娘多吃了幾年飯,又經歷了幾戶主人家,略有些見識,這官宦人家的女子哪個不是腦袋削了尖兒似的在夫君面前搶風頭?女人的好年華不過就那麼幾年,現下姨娘還是個標緻佳人,辰光一過,任是誰也逃不過人老珠黃的命運。”
走到我身後,她為我的鬢髮上插好了素銀簪子,“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當今聖上寵著貴妃,還不是貴妃年華正俏,容貌無雙?老宅人說夫人是大唐有名的美人兒,連四爺的通房丫頭都個頂個水蔥兒一般,四爺能如此傾心姨娘,姨娘又有了四爺的骨肉,還不是修來的福分?”
她微微嘆了口氣,“只是我一路看下來,竟是有些心疼四爺,姨娘對他實在太過冷情了,不過這幾日老太太和夫人這些家眷就要到洛陽了,那時又是滿府的鶯鶯燕燕,即便是四爺心中再有姨娘,只怕也不能每日都能過來陪著您了。”
“我知道了。”良嫂的嘮叨讓我有些心煩,站起身看看外面的辰光,日薄西山,往日的這個時候展若寒多半已經來到了院落,歡顏在門口玩著竹蜻蜓,大汗淋漓的跑來跑去。
許是今天公務忙……死一般寂寞的日子,也真的只有他的到來,好像才能給這裡帶來一線生氣。
只是今天的傍晚,他並沒有過來吃晚飯……
暮色沉沉,院落中挑起了明亮的燈籠,良嫂在後院洗衣裳,我坐在院中的亭子裡支著下巴瞧著歡顏捏泥巴人像。
不知不覺竟昏然欲睡,大門開啟的時候,恍惚之間並未察覺,直到歡顏一聲歡呼驀然驚醒了我,抬起頭來,輕柔的腳步聲已經近至身前,一件溫暖的大氅披上了我的肩頭。
“秋風很涼,這樣坐在院子裡,也不多加件衣裳……”身體一輕,他已抱起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