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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閒便生事,他悶在家裡的日子,武夷就苦了,容襄簡直是將滿肚子的不如意都寫在臉上,武夷跑前跑後,還要安撫容襄越來越糟糕的脾氣。這回容襄在剛入夏,天氣還極涼爽的時候就吵著要吃冰雪元子,一看便是故意生事,武夷立刻藉口找冰,麻利趁機躲了出去,久久不回。
容襄百無聊賴,想起身去窗前坐坐,頭髮還散著,他也不叫人,一隻腳蹦啊蹦,蹦到鏡臺前自己梳頭,結果梳來梳去都綰不起個沒有雜毛的發纂,氣的他一把摔了梳子。這屋裡除了武夷,原本也有其他小廝任他使喚,此時都在門外大氣不敢喘的候著,但容襄就是覺得委屈,所以更生氣,散著頭髮坐鏡臺前頭,只覺人世間只有自己最慘,還沒人安慰,火氣簡直要把頭髮一根根都頂得立起來。
武夷進來時看到的便是這個景象,站在門口,腳下如同灌了鉛,一步都不想往裡邁了。
容襄在鏡子裡瞥見武夷,啪得一拍桌子,轉身喝道:&ldo;怎得去了這麼久!&rdo;
武夷陪笑道:&ldo;啟稟小郎君,只因現下還不到時候,各大冰庫都沒啟封吶!只能著人逐家問,因此耽誤了。&rdo;
容襄冷冷道:&ldo;聽這意思,是找來冰了?&rdo;
武夷安撫道:&ldo;小郎君莫急,小的已找人一家家問,找是一定能找來,只是沒有那麼快。&rdo;
&ldo;也就是說,你只是去吩咐了一聲。&rdo;容襄表情不善,&ldo;就去了這麼久?&rdo;
武夷看出不對,情知容襄現在心情不好,說甚麼都錯,索性不解釋,裝傻道:&ldo;哎呦,小郎君真是明察秋毫!小的去外院吩咐完找冰的事情,原本是立馬要回來侍奉小郎君的,卻在門口碰到個人,給小的遞了一封信,裡頭文字跟啞謎一樣,小的看來看去也看不懂,想著小郎君學問大,小的想破頭也想不通的事情,在小郎君這裡一定易如反掌,所以趕緊拿來請教小郎君啦。&rdo;
容襄果然被他勾住了心思,好奇道:&ldo;甚麼信,拿來我瞧瞧。&rdo;
武夷自懷中掏出那塊麻布,雙手捧著遞過去。容襄接過,一抖手開啟,見上頭一行字:&ldo;項王失機,百年難歸。明日午時,明德門外,十里長亭,恭候君駕。&rdo;
字跡大開大合,尤其&ldo;十里長亭&rdo;的&ldo;亭&rdo;字,最後一筆極長,簡直要飛出去。
容襄微微蹙眉:&ldo;這信,誰給你的?&rdo;
武夷答道:&ldo;是街上的小兒送來的,府裡誰也不認得。&rdo;
容襄輕輕摩挲著粗糙的布面,喃喃道:&ldo;項王,當是指楚霸王,失機……項王最不該的失機,應在鴻門。百年難回……百年難回……百年……百年……&rdo;他苦苦思索良久,忽然抬頭,雙目一下子亮了起來。
&ldo;是玉玦!蕭易!&rdo;
武夷撓撓頭:&ldo;小郎君說的必然不會錯,可小的聽了答案還是想不明白,小郎君能不能給解釋解釋?&rdo;
容襄笑罵道:&ldo;呸!想得美,叫你多讀些書,你偏不聽,自己糊塗去罷!&rdo;他一轉念,又道,&ldo;開春做了幾套衫子,裡頭有一件純白的還沒穿過,你給我找出來。&rdo;
武夷勸道:&ldo;小郎君,天時還早呢,那件衫子忒薄,當心受了寒。&rdo;
容襄不耐煩:&ldo;叫你找你就找,恁多廢話,再囉嗦,割了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