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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梅桓手裡掏出什麼, 一下甩去婁詔,「這個,在王府裡三日我也不算空手而回。」
婁詔頎長身影立在門邊,看去梅桓的目光帶著深意。視線下移,看見少年滿是血汙的手捏著一張四方疊起的紙。記起方才,梅桓頓住的動作,應該就是想給他這個。
「是永王府的地形圖。」梅桓擎著手,另隻手抓抓自己亂糟糟的頭髮,「在邊城時,四周全是荒蕪的戈壁沙漠,有時必須靠地圖示記,以免迷路。」
頓了一頓,少年咧嘴一笑,看著婁詔:「我也不是隻有魯莽。」
婁詔伸手捏過那張圖,輕輕薄薄沒有一點分量:「給我這個做什麼?」
「我說過,想看詹勒死。」面對屋裡兩人,梅桓毫不遮掩。
少年的張狂無畏寫在那張稚氣已脫的臉上,不久之後,他便會成長為一個穩當的青年郎君。
婁詔垂眸,長長斗篷罩住身姿,只有一隻手臂在外,稍一抬手中圖紙:「王府的地形圖,又不是攻城,要來何用?」
梅桓臉上笑容一淡,瞄了一眼婁詔的手:「據說永王府有一座地下宮殿,專門供他享樂。地形圖可以看出端倪。」
「你怎麼就覺得我能看出來?」婁詔犀利抬眼,直直看去梅桓眸中。
梅桓心中一滯,手心下意識攥起。抿抿唇看去一旁。
邊上,馮依依被這倆兄弟要急死。多簡單一件事,說出來不就好了?
有心去促進,可她又得顧及雙方的感受。梅桓性子略有些叛逆,萬一再跑了,去哪裡找人?
再看婁詔,分明已經起了疑心。
「你知道什麼?」婁詔問。
從地形圖上找密道入口,傅家人擅長修建,自然能看出一二。可是問題是梅桓居然也知道。
梅桓不語,垂眸似在思忖什麼。
馮依依看看一扇薄窗,趕緊快走兩步到了門邊,後背一倚靠上門扇。
「依依你做什麼?」婁詔看過去,看見了馮依依臉上的認真。
「擋著門,別讓他再跑了。」馮依依秀靨輕抬,瞪去梅桓。
梅桓先是一愣,隨後看著倚在門上的纖弱身影,突然想笑。他真的要走,誰又能攔得住?
馮依依可不管梅桓心裡想什麼,現在只想讓這對兄弟相認。
十幾年,婁詔一直認為全家人都死在白虎嶺。婁府底下的密道中,還給弟弟立了一方小小的牌位。
如果知道弟弟活著,他該多高興?
「梅桓,你千里從西北跑到辛城,是為誰?」馮依依問,「宋將軍接你回宋家時,你幾歲?」
「娘子,你?」梅桓站在淡淡的光影中,像被定住一樣。
一直心裡的憧憬著兄弟相認,面對此,他心中怎能沒有動搖。
婁詔沉默看著這一切,手臂垂下,收進斗篷中。
「三歲?四歲?」馮依依問著。
外面起了風,呼呼刮著光禿的枝丫。
婁詔忽然上前兩步,一手攥上梅桓的右手腕,不由分說擼起那染著血腥的袖口。
「婁大人?」梅桓躲閃不及。
「你?」婁詔瞳孔驟然一縮,盯著眼前手臂上那條細長的傷痕,從手肘處開始,幾乎劃了半條小臂。
家裡的幼弟自小頑皮,整日願意往些險峻的地方去,高牆,老樹,總能看見他試圖攀爬的小身影。
母親操心的整日跟在後面攆,父親說,男孩該皮一些,隨他去。
作為兄弟倆,兩人的脾氣截然相反。婁詔話少內斂,弟弟頑皮好動。
有一次終究是出了事,三歲的弟弟爬樹摔下來,手臂被劃了一條長長口子……
梅桓攸地抽回手,清瘦身子往後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