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第1/2 頁)

我忽然很想說：&ldo;可以!&rdo;我拼命地擺動觸角，但是我知道，這個表態連我自己都不太明白。

我就那麼看著她黑漆漆的眼睛，潔白的臉龐，金黃的頭髮，像被毀滅一樣無法挪動腳步。

她也不再說話。我們沉默的對視著。

10分鐘很快就過去了，卻又像一個宇宙日般漫長。小女孩和她的桌子就那樣&ldo;咻&rdo;的一下消失不見，我又回到了棲身的馬桶裡。或者說，我&ldo;biu&rdo;的一聲從她的眼前突然消失了。

那一個晚上我都在想念那雙閃著光芒的眼睛。我忽然很想再變成蟑螂，去看她眼中的欣喜神情，那讓我有一種踏實的存在感。甚至，我還想能夠陪她一起玩。這種念頭從早到晚折磨著我，誘惑著我。

很快，我又被執法電腦變成了蟑螂，因為我透過網路讚揚了發明執法電腦的小強前輩英明神武。執法電腦一直對自己的誕生耿耿於懷，認為它可以作為一個更完美的存在，而不是現在這種枯燥的執法者的角色，因此對其發明者青天豬深懷怨恨，曾經758次將其投入人類世界，但每次青天豬都毫髮無傷的回來了。理論上來說我並沒有違反帝國法律，但毫無疑問的，我違犯了執法電腦的家法，被他用了私刑。

讓我鬱悶的是，這次我並沒有出現在小女孩的桌子上，卻被踩到了人類的腳底下。

那是一個復古的院落門前，天色陰森涼風習習，兩旁樹木鬱鬱蔥蔥，朱漆大門上方寫著&ldo;華府西門&rdo;四個字，門下有兩名丫鬟秋香和石榴姐和兩個戴著方巾的男人，以及一隻小黃狗。其中一個男人抱著小狗正哭得傷心：&ldo;旺財……旺財……旺財你不能死啊，旺財，你跟了我這麼多年，對我有情有義，肝膽相照，但是到了現在我連一頓飽飯都沒讓你吃過，我對不起你啊，旺財!&rdo;

我在路旁盯著小狗低垂的腦袋，心裡湧起一種莫名的親近感覺。他忽然睜開眼睛，沖我眨了眨眼，儘是調皮的神情。而我忽然間頭腦一熱，身體完全不聽使喚，徑直向石榴姐腳下衝去。

我對於隨後事態的發展沒什麼印象，因為那時我完全處于思維混亂的癲狂狀態。後來我透過接入人類的電視節目重溫了當時的場景，很多人都對接下來的這一幕念念不忘：

唐伯虎高喊：&ldo;小心吶!&rdo;石榴姐一陣慌亂，一腳踩在我身上，而唐伯虎就將我拎了起來，做出一副傷痛欲絕的表情：&ldo;小強!&rdo;

這一聲&ldo;小強&rdo;忽然把我喚醒了：&ldo;我為什麼要勇不畏死的衝到一個看起來那麼弱智的女人腳下?我被一個醜女人踩了一腳為什麼沒有死?更加奇怪的是，這個英俊瀟灑的書生為什麼知道我叫小強?&rdo;

唐伯虎繼續哭喊著：&ldo;小強你怎麼了小強?小強，你不能死啊!我跟你相依為命，同甘共苦了這麼多年，一直把你當親生骨肉一樣教你養你，想不到今天，白髮人送黑髮人!&rdo;

或許熒幕上沒有出現，但我清楚地記得，在唐伯虎悽慘表情的背後，他也沖我眨了眨眼，眼光中儘是調皮的神色。和小狗一模一樣。

兩個男人的競爭由此達到白熱化的程度，競相要把自己賣入華府，爭奪一個編號9527的家丁職位。而我，則帶著滿腹的疑惑來到小狗的面前。

&ldo;你叫什麼名字?&rdo;小狗問我。

&ldo;我叫小強啊，&rdo;我忽然明白了，&ldo;你不也是小強麼?不過，小強怎麼會變成狗呢?&rdo;

小狗笑了：&ldo;我知道你是一隻小強，我在問你的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