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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無所謂,他早已習慣。
剛要拾起書本,門又開了,兩個婆子進來,一人抱著厚實被褥,一人挑著燒好的炭盆。
「姑爺,小姐問你這邊還需要什麼?」一個婆子問。
婁詔的視線復又落回書上,手指捻了一頁:「不用,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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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臘月總是很忙,尤其是馮家。
鋪子裡忙著出貨進貨,馮宏達和徐魁兩兄弟幾乎忙得腳不沾地,一筆麻煩帳,兩人在書房裡算了半天。
天氣陰沉,書房的光線比往日暗些。高大的書架上擺了一層層的書冊,有那竹簡更是做了專門的布套子包住,儲存的仔細。
終於可以鬆口氣兒,兩人說起了家裡的事。
「大哥,你不讓婁姑爺去京城,會否不合適?好歹他苦讀十餘載,不容易。」徐魁撩了衣袍坐在牆邊靠椅上,面目清瘦,留著稀疏的鬍鬚。
馮宏達端起桌角那盞半涼的茶水,放到嘴邊抿了一口:「也不知道當日我做得對不對?或許就不該招這個女婿。」
想起應酬酒宴上,婁詔明明不愛飲酒,卻一杯杯的接過別人遞上杯盞,面不改色仰頭喝下,神情沒有一絲猶豫。如此做法,不是一個人實誠至急,就是城府極深。
顯而易見,婁詔鐵定是後者。一個對自己都這麼狠的人,會對別人有心嗎?
徐魁見狀,自然明白馮宏達心裡想什麼,他既是結義兄弟,又是左膀右臂。說起來,當初徐魁對於這門親事也勸過,婁詔到底是落魄的世家之後,學問好,起來是早晚的事,從來都不會是安於平庸之人。強招一個這樣的人入贅,再富貴的日子也磨不掉他的本性。
「大哥多慮了,姑爺入贅馮家,是婁家親口答應的,他自己也沒說什麼。」徐魁如今只能勸說,「咱不是也做了許多?旁家的入贅女婿都是要改姓的,他還用著自己的名諱,不就是咱們顧慮他考試?」
馮宏達抬手揉著額頭:「二弟,他若中了功名,便是真的無法掌控了。依依性子簡單,怎麼能是他的對手?人都說咱行商的唯利是圖,肚腸是黑的,卻不知最黑的正是那些握著權勢的官場之人。」
這也是馮宏達想阻止婁詔考試的主因,有馮家產業在,馮依依始終是家裡主子,不會受什麼磋磨之苦;再者,京城那是非虎狼之地,他一輩子都想避開。
始終不捨得讓女兒吃那些苦,至於婁詔的事,還是他來做好了。
茶水用到一半,馮依依進了書房,大紅色的斗篷映亮了暗沉:「爹爹,徐叔!」
馮宏達剛才皺眉發愁,見著女兒進來,臉上當即舒緩開,卻又故意沉著臉責備:「姑娘家的,走路慢些!」
馮依依有個了不得的本事,那就是慣會看自己父親的臉色,知道他根本沒生氣:「爹,我要去大伯那邊。」
「什麼?」馮宏達嗆了一口茶水,趕緊用帕子擦了擦,「平時不見你走動,今日勤快了?」
徐魁在旁上搖搖頭,笑著:「大哥,依依這是要和姑爺一道過去。」
如此一提,馮宏達也就想起大房馮琦那檔子事兒,前天說讓婁詔去那邊賠罪:「讓他一人去罷,大冷天你別亂跑。」
馮依依走到馮宏達身後,雙手往人肩上捏著:「爹爹,我是堂姐,該去探望馮琦的,這不是你教的禮數?」
馮宏達一噎,女兒用他教的話來堵他的嘴。鼻子哼著,心裡卻是疼愛,捏肩的力道還是那麼得勁兒。
「讓她跟著吧,也就是大哥你這樣養閨女,整天悶在家裡。」徐魁道了聲,站起身來,「我正好去東城鋪子,送他倆過去。」
馮宏達幾乎沒說什麼,就答應了馮依依去城東大房家,左右就是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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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