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頁(第1/2 頁)

她回過頭來，看見相城胸前有半截箭穿出來，腦子轟地一聲，變成了空白。

眼見他要倒下去，她撲過去想接住他，還是叫他摔在了地上。

遠處刀劍之聲響起，可她什麼都聽不見，連滾帶爬的到他身邊，將他扶好。

他疼得額頭上全是汗珠子，可看到她撲過來，看到她滿臉淚珠，竟然還笑了，道：&ldo;公主，我要死了，你高不高興？&rdo;

血源源不斷的從傷口流出來，他胸前濕淋淋的一片，可因為衣裳是深顏色，看上去只像打翻了一杯茶水，一點也不嚇人。她迅速鎮定下來，道：&ldo;不，不會的，我也受過這樣的傷，是小傷，不要緊的。&rdo;

她舉目四望，右手邊的田埂上空蕩蕩的沒有人，左手邊的林子裡有人，但已經打成了一片，不知是敵是友。離她最近的就只有賣羹的阿青家，她喊了兩聲，可有些擔憂，這麼遠的距離，不知道他們姐弟能不能聽到。

相城瞧她急得臉通紅，一顆乾涸的心就像被春水滋潤了一樣，很滿足，他虛弱道：&ldo;公主，我要死了，別叫他們來，我只想跟公主單獨待一會兒。&rdo;

步長悠最不想聽到的就是死字，可他一遍又一遍的提醒，攪得她心神不寧，她有點生氣了，道：&ldo;閉上你的烏鴉嘴。&rdo;

他抬手想摸她的臉頰，因為臉頰上有淚珠，可才一動，牽扯到傷口，疼得他眉頭皺成了一團，步長悠忙低下頭問：&ldo;怎麼了？&rdo;

他張了張嘴，她沒聽清，就把耳朵湊到了他唇邊。

他沒有說話，而是趁機親了一下。

步長悠覺得自己被耍了，一個口口聲聲說自己快死了的人，還要耍流氓，她正要發脾氣，他一把摁下她的頸兒，親了起來。

他抬手時牽動傷口太疼，疼得必須抓住什麼，所以摁在她後頸上的勁兒就格外大，也親得格外狠，像要把她吃下去。步長悠也不敢掙，不過也沒持續很久，因為他很快就疼得受不住了，鬆開了她。

她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淚，道：&ldo;現在滿意了。&rdo;

她唇上全是血，配著冷艷的臉，有種奇異的殘忍，他當然非常滿意，只是沒有了力氣，聲音很虛弱，她得貼很近才能聽到。

他說：&ldo;公主，人在大限來臨時，總有預感，我已經預感到了，我是真的要死了。&rdo;

步長悠駁斥道：&ldo;胡說八道，你一個練武的人，怎麼會連這點傷都受不住，還是不是個男人？&rdo;又抬起頭，喊了幾聲阿青和阿海。

蝕骨的疼痛一陣一陣的湧上來，相城的意識逐漸被衝垮，他模糊的瞧著她，呢喃道：&ldo;公主，我若死了，你會給我殉情嗎？&rdo;不等她回答，又自言自語&ldo;我本來不相信什麼來生，可現在突然想相信了，我想你給我殉情，咱們倆牽著手去投胎。不想再投成人了，人的煩惱太多，想跟公主投成兩棵樹，立在山裡，靜待風雨。&rdo;

步長悠終於繃不住了，一下子哭了出來，邊哭邊道：&ldo;我不會給你殉情的，你有什麼好，值得我殉情？你自己孤零零的去投胎吧，我要留下來做人。&rdo;

他笑了一下，很無力的樣子，小聲道：&ldo;公主，我愛你。&rdo;

她哭得更厲害，只道：&ldo;我恨你。&rdo;

她知道他想叫她回一句相同的話，可她就是不回，看能不能吊住他一口氣。

他仍然笑，伸手想摸她的臉頰，可最終也沒摸到。手無力的垂了下來，眼睛也隨之閉上了。

步長悠只覺得轟地一聲，頭暈眼花，眼冒金星。

她扶住腦袋，甩了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