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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晚,金碧輝煌的宸光殿燈火通明,舞樂齊奏。
為了迎接宸帝順利出巡迴到西京,滿朝的文武百官紛紛出席,奉上精心準備的貢品以討聖心歡喜。
席畢,百官散去,走出宸光殿,三兩結伴,喝得微醺,不過在這些人中有一人沒有喝酒,那就是丞相栢堰。
他獨自一人在前面疾步,夜色闌珊掩映著雖年邁卻又挺拔的身形。
&ldo;栢丞相!栢丞相!&rdo;
話音落下,身後人小跑兩步到栢堰的身旁,鞠躬行禮,順帶諂媚一笑,說:&ldo;丞相的身體還一如當年安健,卑職都追不上你了。&rdo;
栢堰回頭,看見徐玠縮著手,凍得直哆嗦,說話間有酒氣飄出來,燻人得很。
栢堰放緩腳步,&ldo;是徐大人啊。&rdo;
&ldo;誒誒。&rdo;
&ldo;有事嗎?&rdo;
徐玠&ldo;嘿嘿&rdo;一笑,回道:&ldo;有日子沒見您了,敘敘舊嘛,本來應該到您府上拜訪的,可最近忙著平復寧安賑災的事,耽擱了。&rdo;
栢堰心裡冷哼一聲,&ldo;寧安賑災?前後都是晏屠嘉在忙活,你出的哪門子力,到頭來也不過是等著斂財罷了。&rdo;
&ldo;徐大人是朝中重臣,又深得皇上倚重,前途無量啊!&rdo;
&ldo;哎!丞相您說的是哪的話啊,要說皇上最倚重誰,您是屈指可數啊,兩朝元老,功不可沒!&rdo;
恭維的話聽得栢堰直起雞皮疙瘩,他打心裡厭惡徐玠的存在,不管是那件事發生之前,還是之後。
走出宮門,兩個人周身都輕鬆了許多,沒了宮闈規矩的束縛,連臉上的神情都有些不同了。
布輦已在外等候多時,栢堰剛要乘上就聽徐玠叫住他,說:&ldo;丞相,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rdo;
栢堰停住腳,緩緩轉過去,&ldo;徐大人有話請講。&rdo;
徐玠挑挑嘴角,得意之模樣即使在夜色下也還是突兀得像米飯上的蒼蠅般令人作嘔。
身旁人識時務地盡數退下,徐玠一如之前的笑臉,只不過皮笑肉不笑。
&ldo;丞相,如家被鴆殺的時候皇上私下有令要厚葬如世初,只是不刻銘文,不許祭拜,我想這個旨意您不會不知吧?&rdo;
&ldo;詔文發布到三品官以上的各個府衙,本官自然知道。&rdo;
徐玠笑笑,&ldo;從前你我不知如世初真面,被他所謂的&ldo;忠心&rdo;矇蔽,既然這一難我們都僥倖躲過去了,可別再做逾矩之事,觸犯皇上的逆鱗啊!&rdo;
栢堰知道徐玠這些話就是指他趁皇上出巡,偷偷給如世初祭拜一事。
可謂自古小人嘴臉就有千面,卻都擁有相同的壞良心。
見栢堰沒回應,徐玠又說:&ldo;最近卑職聽到一些風聲,說皇上有意再任命一位丞相,作為從前您的部下,卑職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別到時候弄得晚節不保啊。&rdo;
講話綿中帶刺,要不是年紀已高,再加上這麼多年在朝為官磨平了稜角,栢堰真想給他一刀。
&ldo;告辭。&rdo;
栢堰踏上布輦,一眼都沒再看徐玠。
……
宮牆外重歸寂靜,該走的都走了。
徐玠一行人的陣勢比一品丞相還要浩大,攪得長夜不淨,長街不清。
雖是這樣,但他本人卻樂得其中,就像&ldo;一夜暴富&rdo;的乞丐般,急於向世人招搖他的今時不同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