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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夫君逝世一年後溫凌宜第一次跟別人說起這個名字,語氣倒是溫和了許多。
其實說是溫和,倒更像是不摻感情的敘述。
&ldo;夢他做什麼?&rdo;
溫凌宜雙眼緊閉,神思睏倦地拄著椅背,說:&ldo;夢見他摔得滿身是血還不忘向我討債,說我佔了他的地,他的人,卻在清明寒時連一個紙錢都不燒給他,還咒我下地獄不得好死。&rdo;
&ldo;二小姐沒有做錯任何事,無愧於心。&rdo;
&ldo;是啊,我並沒有做錯什麼,可老天還是把除了錢以外的東西都從我身邊奪走了。&rdo;
滿室清淨襯著溫凌宜柔弱的聲音,好似隨意個鴻毛之物都能壓垮她。
剛強了一輩子,苦嚥了,情丟了,回望這些年發生的林林種種,溫凌宜忽然發現她一無所有,連最後恨一個人的權利也沒了,自此,這天下蒼生的死活和她皆毫無關係。
&ldo;二小姐,一路奔波你也累了,先去歇息吧,我叫廚房給你燉了雞湯,你愛喝的。&rdo;
奉廷瑞說完要去撫溫凌宜起身,她擺了下手,示意奉廷瑞坐下。
&ldo;你難道不想知道是誰陷害如世初嗎?&rdo;
&ldo;倘若不是陷害呢?&rdo;
&ldo;二小姐,朝廷的詔書都發了,叛國不是偷雞摸狗的小罪,你覺得誰能陷害得了嗎?&rdo;
雖然奉廷瑞嘴上這麼說,可他心裡清楚在如家被滿門鴆殺這件事上一定有幕後人蓄意謀劃,而絕非一紙罪證那般簡單。
溫凌宜抬頭望著門外,胸中鬱結不得釋懷,本來她以為見到奉廷瑞會好一些,可沒成想提到&ldo;如世初&rdo;的名字依舊讓她情緒湧動,不能自持。
靜了會兒,溫凌宜起身,說:&ldo;我先去睡一會兒,明日我爹祭日,南山祭拜我一個人去就行,聽聞你盟裡出了點事,先去解決吧,不用顧著我。&rdo;
人走餘香尚在。
奉廷瑞聞著溫凌宜身上濃鬱的脂粉味沉沉地嘆了口氣,為逝去之人,也為自己。
……
梵淨山下了一場極大的秋雨,雨勢來得急,卻持續了好久。
如升一早起來就被這大雨困在了屋裡,沒法生火做飯,只得拿了昨晚剩下的兩個涼饅頭去找風巽。
忽爺家裡總共有三間房,兩間是給人住的,一間則用來堆放雜物,風巽昨晚睡在忽爺房裡,和如升的房間隔了一個大廳和一條過道。
如升不知風巽起沒起,只是看到他房門緊閉著,一點聲音都聽不到。
在門口徘徊了好一會兒如升終於壯膽敲了兩下房門。
&ldo;進來。&rdo;
聲音有點懶洋洋,嗯……看樣子是起了。
如升推門進去,瞧見風巽正站在床邊系外衫的帶子呢,她下意識地咬了咬嘴唇,走過去。
&ldo;給。&rdo;
風巽手裡的動作停下,瞥了一眼,&ldo;什麼?&rdo;
&ldo;早飯,一人一個。&rdo;
風巽看著本來不大的饅頭被如升小手一襯倒顯得大了一圈,他說:&ldo;放那吧,我去洗把臉。&rdo;
沒等風巽邁出步子如升就攔住了他,然後把胳膊上搭著的濕毛巾遞到他面前,說:&ldo;外面下雨了,很大,你就用這個擦擦吧。&rdo;
&ldo;不用。&rdo;
風巽沒接,還是堅持去外面洗,片刻的功夫再回來時肩膀已經濕透了,雨水將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