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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此次離開岐黃宮,一時半會不會回來了,你且去收拾收拾東西,出來向你師父辭行。”楚玉見師父走後,低頭溫聲囑咐泠然。
泠然知道他總歸是要回京一趟,既然選擇了他,說不得必然是要跟隨的,可是不知與師兄的約定又該怎麼辦,聞言不經意偷窺了一下師兄的臉色。
紅綃公子朝她淡淡一笑,眼中滿是寬慰之色。
泠然遂安了心,依了楚玉的話回房收拾她的瓶瓶罐罐以及醫書。走著走著,她忽然想起自己曾搗出一種號稱“萬里香”的面脂,搽了之後即使水洗香也不散,還能沿路留下幾不可聞的痕跡。其實這東西是她有一天異想天開,怕在山裡練輕功的時候迷路,讓師兄找尋她用的。只是她練功的時候紅綃公子總是寸步不離,所以那藥一直也沒派上用場,自然那獨特的香味也只有像岐黃宮嫡傳弟子這種能辨別世間各種花草藥物的人才能聞得出來……
有這個東西,她倒打消了可能被楚玉隔離的憂慮,歡歡喜喜地回房蒐羅了一大堆的東西,順手還拿了三個面具,才出來尋他們。
昨夜與楚玉重逢之後,她也一直懇求他也把紅綃視為至親,不過這事兒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楚玉對紅綃的怨氣非一朝一夕積累,自然不會輕易點頭。
看來同化工作還是有點難度的。
泠然揹著包袱來到巨大的前殿,見只剩下杭莫兒一人,不禁奇道:“他們呢?”
“襄王爺請了霖哥哥到前頭說話,宮主和危桓子前輩帶了岐黃宮裡幾乎所有的人都已出谷去了。”杭莫兒似乎已沒有了之前對她的怨怒之情,神情間分明只有焦急,上來一拉她的手:“快點去看看,我真擔心他們動手。”
泠然一聽也急了,連忙隨著杭莫兒一起跑出了宮門大殿。
好在他們根本就沒有走遠,就站在門前一眼望去便可以見到的花樹林前,兩人不知是談什麼談崩了,楚玉妖異的眉倒豎,周身獵獵鼓盪著怒氣,紅綃則別過眼望著遠處,似乎毫無防備。
這人得了便宜還霸王,實在太可惡了
泠然念及他的毒舌,猜他必然對師兄說了很難聽的話,氣呼呼地朝他們跑去,打算問清楚狀況,要狠狠對楚玉發一頓脾氣,好讓他以後懂得尊重別人。
她這裡還沒近了他們的身,楚玉和紅綃二人都覺察到了。
楚玉通身的怒氣頓時收了三分,轉過頭來望著她,那張無懈可擊的臉上不覺流露出了幾分無可奈何之色,妖異的眉也落回了原來的位置,目光還帶了幾分閃爍。
撞上他的目光,泠然心中突地一軟,想他從小對人頤指氣使慣了,能對自己如此忍讓優容,必然已是他的極限,若非對自己實在情深愛重,他堂堂一個攝政王,何必弄到今日的田地?世間還怕沒了女人不成?
目光再轉到師兄身上,見他緩緩回國頭來,傾城玉面上依舊保持著九天流雲上的燦爛笑容,倒沒有初見面時那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憂鬱,似乎從來沒有受過任何委屈。
泠然腳下忽地像灌滿了鉛,到了如此境地,連那個約定都太自私了她懂得,紅綃公子並非不驕傲的人,相反他的傲氣深植骨髓,只是輕易不流露出來罷了。
難道要一個如此出色驕傲的人守在心愛的女子面前,日日看她和另一個男子雙宿雙棲,恩恩愛愛?
泠然突然發現,那個約定不僅難以讓師兄好受一點,只怕還成了他心頭的枷鎖。他這個人,答應了她的事必然會做到最好,就算心頭滴血,就算楚玉再霸道十倍,他肯定是眉頭都不皺一下便承受了……
他此時的表情不可能是他真實的意思
泠然不知不覺露出了物傷其類的表情,昨夜本來以為事情可以迎刃而解,這時卻再也樂觀不了,側頭看一眼杭莫兒,見她面容沉靜地注視著紅